第36节
万一更糟糕的话,以后怕是见了面都会互相吐口水。毕竟是要生活在一个地方的,还是其乐融融的比较好,再不济也做到互不干扰。
“不成。”
他看着她脸颊上未彻底消下去的痕迹,还有些气堵在心头处散不去。
“他没资格欺负我的人。”
她心头轻颤,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揣我怀里
今日的吉溟万分热闹。
宰羊杀牛,摆庆功宴和接风洗尘礼。
人多,很杂。
所以赤那驹骞去到哪里都把她带着,手里一直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放下一刻,商绾仪也怕自己会单独的时候会遇到赤那展川,所以也乖顺乖顺的跟着他。
寸步不离的。
“可有累了?”他垂眸问跟了他一路的商绾仪。
她摇头,“不累……”只要让她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她也不怕累。
“好乖。”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发,“还没到时辰开饭,我差人去中原买了糕点回来,待会儿先给绾仪垫垫肚子,嗯?”
说起中原的糕点,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了,未免有些怀念,笑涡深深的露了出来,“嗯!”
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座。
未到用餐时间,入的自然是看戏的座。
赤那驹骞位于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上,身旁自然坐的也是商绾仪,另一边则是赤那展川和一系列的长辈。
打了胜仗归来的士兵们围簇在一起喝酒。
小孩另外开一围,现在正学着大人们猜拳喝热羊奶。
最前面搭起来的台子上有歌姬在弹奏琵琶,她的身后还有身穿着独具异域风格的舞姬在迎着琵琶的曲调翩翩起舞。
美极了。
一番表演下来,商绾仪赞叹的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一旁的赤那展川瞧到了她,起了心思,干咳了一声,成功换来了他人的注意,然后朝着商绾仪说道。
“听闻我阿弟亲手做了支笛子送予你,弟媳可要上台去为我们表演一番?好让我们大伙儿瞧瞧你们中原人的文化。”
周围也有人跟着起哄。
商绾仪知道他是在找机会挖苦她,也有许多人想要看她笑话,她虽胆小怯场,但在这样的场合,她被点了名却不上台,未免会被别人私下说她拿不出手。
说她她觉得没关系。
可要是赤那驹骞被牵连进来和她一起丢脸,就很不好了。
他是吉溟可汗,理应高高在上,随时随地保持着完美的形象。
“我……”
她心一横,正想答应赤那展川的为难,身旁却传来赤那驹骞的反对。
“我送予绾仪的笛子,自当是只能为我吹响。”
“阿兄要是想听,不如耐心等一等,剩下的歌姬,多得是吹笛的。”
商绾仪看向他。
站在商绾仪身后服侍的柳影闻言,在心里默默的为赤那驹骞加分加分加大分!
赤那展川想要趁着这机会和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让她家小姐上去表演。
她虽然不太了解吉溟的习惯与规则,但因为她和武骏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聊的范围也广,所以她知道赤那展川的心思。
吉溟从未有过女主人上台表演的先例。
特别是以可敦的身份。
赤那展川不可能不知道,相反,他可太知道了,所以才要这样在众人面前不给她面子,想让她上台,把她比作歌姬任人欣赏,想要狠狠的削一削赤那驹骞和她的锐气。
她家小姐不知道。
但他知道。
所以他果断坚决的帮她家小姐给拒绝了。
啊啊啊!
柳影心里狂叫着,就差跳起来说一声感恩有您了。
“阿弟这便是小气了些,我弟媳也许愿意呢。”赤那展川执意要欺辱她。
商绾仪本来是愿意,但是现下赤那驹骞已经帮她拒绝了,她名义上是他的妻,理应和他是同一条战线的,如果她与赤那驹骞对抗说愿意,那岂不是很打他的脸嘛?
他本来就和赤那展川不合。
她也不喜欢赤那展川。
才不能被坏人得逞呢。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赤那展川说道,“绾仪听阿焕的。”他让她不要去那她便不去了。
赤那展川被他们一唱一和的气得翻白眼,冷冷的呵了一声,继续把视线投到台上去。
赤那驹骞听到了她的回答,唇边的笑意深了深,手里捏着她的小手把玩着,又夹了一块小糕点喂她。
他在哪都是主角。
大家都看着呢。
她羞得厉害,却又不想拂了他好意和面子,所以还是微微张开了口,把那糕点吃了下去。
“谢谢阿焕……”
他轻笑,“不用与我道谢。”
他们的互动对赤那展川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刺眼了。
设想一下,一个与你从小都有很大隔阂、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家伙突然有了一个小娘子,而且那小娘子生得十分漂亮,现在就在你身旁目视无人的秀着恩爱。
能不气吗?
哪方面都被压了一头。
“手冷不冷?揣我怀里。”
瞧瞧,还在继续。
于是他又作妖了,“听闻商四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湛,不知能否为我题几个字,让我挂进帐篷里?”
商绾仪正靠在赤那驹骞怀里取暖,听到赤那展川又朝她说话,她抬了抬眼,“阿兄都是听闻的,实则绾仪样样都不精湛,阿兄若是想要题字,不如去寻书塾里头的白先生。”
白先生可比她厉害多了。
赤那展川:……
草了。
谁他娘的和他说收到了她题的字来着?好像是哪个不知名的小侍女吧?凭什么侍女都有他没有?
被点了的小侍女刚打了个喷嚏:……我也不知道为啥可敦不给您啊,我们都有的……可敦还谢谢她们喜欢她写的字,说以后还可以再去……
“你……”他还想说些什么。
被赤那驹骞打断,“阿兄的注意力未免有些偏了,庆功宴不看,看我们做甚?”
赤那展川一噎,自己确实总是不由自主的偏头或者用余光看他们,没有反驳的底气。
他皮笑肉不笑的,“阿弟突然带了弟媳回来,也没与我说一声,当兄长的,替你观摩观摩,也无可厚非吧?”
赤那驹骞扯了扯唇,没理他,长臂搂着商绾仪,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像是要哄她睡觉一样。
她也不理赤那展川,与他一起看向台上的表演。
再次被他们无视,赤那展川有些恼火,双手抱臂,“经过今日这短暂的接触,看来商四娘子也不过如此嘛,怯弱、目中无人,怪不得在榗城……嗯……不说也罢。”
挑事
赤那展川说完,发出低低的笑声,掩含着满满的嘲笑与鄙夷。
他说:不说也罢。
但方才他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无论是谁也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以她这样子的秉性,在榗城、在商府不受宠也是理所应当、自作自受的。
他那么坏,商绾仪都还没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呢,他就先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说她了。
商绾仪瞧了瞧他,想到了以前在榗城的日子,心口有些闷,但是她到底已经在榗城生活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