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节
两人穿过广场，朝机关大院走去。
这是姜宁第一次来。
全是单层红砖房，门前屋后有单独小院。
屋里有微弱的光线，以及交谈的声音。
凌局也来了。
两人凑合着过年，正在吃年夜饭。
何天明要春节致词，凌局得安排警察维持广场秩序，年夜饭晚了。
桌上点着煤油，摆着鱼饼，炖鸡，炒青菜。
简单，却又不简单。
料到姜宁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会除夕晚上来。
何天明请两人进来坐，微笑道：“吃过晚饭没，尝尝凌局的手艺？”
姜宁颔首，“可不是谁都能尝到凌局的厨艺，必须得尝尝。”
别看何天明职务高，家里却空空荡荡的。
说是吃饭，连多余的碗筷都没有。
幸亏姜宁“有备而来”，她从包里拿出四个军用饭盒，“北极薅鹰酱的，你们将就着用。”
凌局真不客气，揶揄道：“嗯，托你们的福，我又有饭碗可以端了。”
“可不止饭碗。”姜宁又掏出军水壶，两个人都有份。
一包炒花生米，一瓶标签被磨损破旧的二锅头，“来，给你们添道菜。”
白酒，真抵挡不了。
连向来不喝酒的何天明，都有些忍不住。
姜宁连杯子都准备好，给何天明跟凌局满上，“来来来，我敬两位人民公仆。”
有些话不适合说，但都在酒里了。
两杯酒下肚，气氛活跃起来，姜宁不停给两人满上，“尝尝我亲手炒的花生米。”
机关大院没有通电，煤油灯晕暗，但还是能看见凌局已经两鬓灰白。
不仅何天明老了，连凌局也到岁数了。
天灾无情，岁月同样如此。
两人都没有家眷，却依旧为这个世界鞠躬尽瘁。
“何市长，凌局，我跟阿深不常在家，生活上如果有困难，可以找容三少或豆豆。”
何天明心态开朗，“没什么困难，比起来海上漂泊或流浪北极，现在已经很好了。”
他望向姜宁，微笑道：“相信再过几年，凤城会变得更好。”
凌局举杯一饮而尽，“向天再借10年，老何能保凤城万家星光璀璨。”
“可别自谦，要没你鼎力支持，这么大的摊子我可支不起来。”
凌局主动敬姜宁跟霍翊深，“来，要不是你们特殊打捞小组给力，基地就是再多能人，也没办法开摊支锅。”
得勒，这循环马屁拍的。
两人没吃饭，喝了两杯酒，提前拜早年。
姜宁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两盒茶叶，砖糖，罐头，以及两双保暖布鞋，算是给他们的新春礼物。
何天明送两人离开。
回到屋，两人继续吃年夜饭。
喝了几杯，酒意上头。
凌局听着从广场传来的电影声响，不禁有些恍惚，“老何，你说到底是姜宁在帮我们，还是我们在帮她？”
何天明默了会，“是八仙过海，建设共同的家园。”
凌局深感认同，“你说我们还能再撑十年吗？到时又该是何等光景。”
自己的身体，何天明再清楚不过，“不管能撑多久，脚踏实地每一天，即使哪天倒下，也没什么遗憾了。”
从机关大院出来，碰到电影散场，很多人流连不返，成群聚着聊天。
“恭喜发财，天天有肉吃。”
“发财发财，添丁又添财。”
听着松弛而喜庆的祝福语，不禁让人恍惚，似乎天灾真的已经远去。
深夜天冷，姜宁挽着霍翊深的胳膊，语出惊人道：“霍先生，你背我回去吧。”
霍翊深真的蹲下身。
姜宁失笑，“都老夫老妻了，你还愿意背？”
“只要背得动，直到合眼的那一天。”
姜宁没让他真背，毕竟都是神龛上的，不能在外人面前掉份，“等回家再背。”
黑暗中，她拉着他疾步离开，“别让人看见，注意形象。”
霍翊深微笑，搂着她回家。
回到家，顾庭林已经回隔壁。
姜宁进空间翻找，给每人准备一套新衣服，尤其是霍翊深那套还让他当场试穿。
霍翊深挑眉，“你确定？”
嗯，果然他不缺的就是自信，成功让身为老司机的姜宁脸红了。
顾庭林跟舒雪晴的，姜宁特意送过去。
两人还没休息，一个看书一个打毛衣，画面显得岁月静好。
姜宁有些羡慕，不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希望将来自己老了也能跟霍翊深和谐恩爱。
毛线还是姜宁给的，舒雪晴想给顾庭林打件背心。
等回到家，豆豆已经约会回来。
姜宁问道，“送婷婷回去了吗？”
“没有，她跟人有约。”
姜宁怔了下，这才意识过来。
“嫂子你不用担心，容三叔现在是军部秘书处的组长，没人敢起对婷婷起歹心的。”
其实惦记豆豆的男人更多，而且都是比较优秀的，她实在不感兴趣，还不如早早溜了。
姜宁微微蹙眉，半晌才开口道：“豆豆，你如果遇到各方面都有优秀，而且足以让自己动心的话，可以考虑慢慢相处，但别着急结婚，时间会给你最真的答案。”
豆豆态度果决，“嫂子，我没往这方面想。”
“嗯，如果没打算，那就离他们远点，尤其是婷婷有意向的。”
战势一触即发
姜宁不想阴谋论，但极品好鱼就那么几条，而且容婷婷的眼睛很毒。
她很看好这个小姑娘，但男人这种生物……怎么说呢，很容易打翻女人的友谊船。
豆豆跟婷婷的性格完全不同，小姐妹玩得也挺好，有朋友不容易，姜宁希望她能开心。
“嫂子，我知道。”
确实有脚踩两条船的，这边约不到她，就转投容婷婷那边。
被保护不假，但豆豆的见识并不少。
除了哥哥嫂子，她并不是对谁都交心的。
倒不是说男人三心二意，毕竟男女比例确定太少，既然够不着高的，退而求其次情理之中。
姜宁把新衣服给她，姑嫂又凑在一块拍贵妇照，十只手指全是从狗大户那里换来的璀璨宝石。
被当成空气的霍翊深，“……”
年初一，被广场的音乐唤醒。
料到会有很多人过来拜年，舒雪晴早早过来帮忙热饭。
刚吃完没多久，拜年的络绎不绝。
先是军部将领，后是政府官员。
霍翊深跟姜宁分工合作，从善如流地招待客人，让顾庭林欣慰不已。
于长征一家来得最好，养了段时间，于茵精神状态好很多。
于长征在政府部门给她安排了文职，谁知于茵拒绝了，她提出想去农场上班。
夫妻没强求，既然农场能让她放松，一切只能慢慢来。
倒是肖师长消瘦不少，神情有些疲倦但强打起精神。
何天明跟凌局带着政府班子来得稍晚，到的时候已经聚了很多人。
军部班子刚要离开，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而且是最紧急的。
防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