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要不是这位先生,今天你不残也废,我还要摊上医疗费!”
“日狗的倒霉!”
歇斯底里,粗鲁不堪,实在是生气。
薄战夜一个冷眼射过去。
空气形成无数把冰刀,似要把人杀死。
车主浑身一抖,一怂,立即闭上嘴,飞快开车跑人。
薄战夜细碎的视线落在兰溪溪脸上:“你走路,一向这么粗心大意?”
不冷,是指责的询问。
他高大伟岸的身姿还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有点爱昧。
兰溪溪怪尴尬的。
刚刚和他发火,觉得他是她的灾星,他转眼就救了她。
“才没有,还不是因为你。”她用咄咄逼人掩饰她的窘迫。
薄战夜拧起眉头:“因为我?我好心抱你出来,想给你上药,你莫名其妙对我发火,生气走车道。怎么反倒怪上我了?嗯?”
一句句上扬的尾音,像在数落她的罪状。
兰溪溪愈发尴尬,局促推开他。
“又想去哪里?上车。”这次,薄战夜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霸道强势的直接拉她过去,将她塞进副驾驶位置,关上车门。
然后,绕过车身上车:
“车载冰箱里有冰块,拿来先敷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他沉稳,霸道,利落,命令。
好似没有生气,又好似占据主权,让人压根不好在拒绝。
兰溪溪大手捏小手,不敢看他的眼睛,照他说的做。
其实,他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不然刚刚不会救她。
“以后,不会再来兰家。”男人突兀的清冷声响起。
兰溪溪下意识望过去。
她的角度,看到的是他侧脸,笔挺的鼻,刚毅的下巴,十分立体深邃。
阳光从车窗外洒进来,一晃一晃的落在他脸上,美得令人窒息。
他,说不再来兰家?
难道是……
心疼她?
不再让她来受欺负?
九爷的温柔
不不不。
他怎么会心疼她?
他只是不想扮演妻子的她出事吧。
或者,担心她再对兰娇动手?
嗯,应该是这样的。
二十分钟后,到达医院。
兰溪溪觉得伤口并不严重:“这点伤不碍事,我回头抹抹药,等它自愈,想先去看丫丫。”
“不行。”薄战夜修长的大手,牵住他的细腕,朝某个科室走去。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常年握笔,带有薄薄的茧,是成熟男人的标注。
兰溪溪手心泛起薄薄的汗,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小手在他大手里,宛如一对真的夫妻,心里更是局促,
“我看下时间。”进电梯时,她随口找理由,从他手心里抽出。
薄战夜注意到她慌措的小动作,眉眼微沉,未说什么。
走进一间科室,他随手扣了两下门。
正在看诊的女医生宋菲儿抬头,看到他,很是意外,赶忙将单子递给病人:
“去收费处收费,拍片以后拿着片子过来。”
然后,等病人一走,站起身,笑颜如花道:
“九哥哥,今天居然会在医院看到你,是老人家又犯病?还是你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她受了点小伤。”薄战夜随口解释,声音柔和。
看的出来,他们关系很不一般。
兰溪溪端详女子,圆脸,大眼睛,很天真可爱那类。
但她看的目光,并不友好。
“是兰小姐哇,哪儿受伤了?”
兰溪溪真 觉得伤口小,难以启齿回答:“额头,脸。”
“啊?有伤嘛,我都看不出什么呢。”宋菲儿吐槽,随即埋怨的走到薄战夜身边,拉住他的手臂:
“九哥哥,你真是的,人家一天到晚帮人看病很累呢,这点小伤随便擦点药就可以的,你还带她来。你真是一点也不心疼我。”
薄战夜自然利落解释道:“其他科室人多嘴杂,怕节外生枝。”
“哦。”宋菲儿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过一盒药,递给兰溪溪:
“一天两次,擦上去就好。”
态度明显敷衍。
只怕伤口换在薄战夜身上,她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兰溪溪也不介意,她只是代替兰娇,不想树敌:
“好,谢谢。”
宋菲儿诧异蹙起化的精致的一字眉。
以前兰娇总是占着九哥未婚妻的身份,像只高傲的孔雀,对她指手画脚,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不管她,八成是在九哥面前装!白莲花。
她微笑着看向薄战夜:“九哥哥,从你去s城到现在,我们很久没见面啦,你坐会儿吧,我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聊呢。”
“刚刚不是说很忙?”薄战夜准备带着兰溪溪离开的。
宋菲儿当即拉着他:“和九哥哥聊天的时间还是有的!九哥哥去s城那么久,就不想我吗?”
啧,明明就一二三十岁的女人,一口一句的‘哥哥’,还娃娃音,肉麻死了。
兰溪溪瞟一眼宋菲儿胸口前的标签,名字:宋菲儿。
别说,还挺符合她的装嫩气质。
薄战夜也不知是把她当妹妹,还是朋友,又或者某种关系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很宠溺:
“嗯,想。你棉签在哪儿,给我。”
“抽屉里,我给你拿。”
两人关系真的很好。
兰溪溪看着,有些嗤笑。
果然,他在女人身边游刃有余,和这个宋菲儿关系也不一般吧?也许也是他感兴趣的女人。
这时候要不要退场,给他们腾空间?
就在兰溪溪犹豫时,男人深邃的视线突然落到她身上,下巴对凳子微点:
“坐过来。”
“啊?我?”兰溪溪不明所以坐过去。
薄战夜站到她面前,抬手——
“你干嘛?”兰溪溪如同惊弓之鸟,身子往后,避开。
薄战夜拧起眉头:“替你处理伤口,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额!
原来是处理伤口。
兰溪溪抓抓头发,尴尬说:“谢谢,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薄战夜:“……”
他看起来像会打女人的男人?
在她眼里,他是什么?
无奈,他拿过她手中的药打开,用棉签蘸取些许药物,左手轻轻扶开她额前的头发,弯身:
“别动,看起来还是有些严重。”
兰溪溪像被施了魔法,坐的笔直,乖巧。
他总有这种如若帝王,命令苍生的能力。
而此刻,男人很自然的将药一点一点上到她的伤口上,动作很轻,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