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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道不同

 

大打击,另一只本来完好的耳朵也被宣告失聪。

他懒得去治,估计治也治不好,只是戴上了助听器维持日常生活。

盛恒已经不在这里了。江昭却仍保持着以前卢米月还在的时候,不请住家保姆、只请钟点工的习惯。

御景山庄偌大的别墅,茫茫黑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一只熟睡的小狗。

他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起身,才想起刚刚好像梦见她了。

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已经很少再梦到她,但梦里的她还是同他也得看,属于正常的前置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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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是在一个yanyan天走的。

它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卢米月除了偶尔去店里看看生意,便是一直在御景山庄陪着它。

油尽灯枯的时候,它骨瘦如柴,连水也喝不下,疼的发出小声的呜咽。卢米月实在是不忍再看它痛苦,便决定叫来兽医,在一个yanyan高照的日子,最后亲了亲它毛茸茸的头顶,抚0着它孱弱的身子,亲眼看着兽医把安乐si的药剂一点一点打入它残破的身t。

帮它最后合上眼前,她流着泪在它的耳边呢喃:“小豆包,下辈子还来做我的小狗吧。”

豆包走了之后,卢米月请了专门做宠物丧葬的团队,为它办了一个t面的葬礼。

卢米月是在回御景山庄收拾豆包的遗物顺便收拾自己多年前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时,意外发现江昭生病了的。

豆包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她为了陪它走完最后一程,一直住在御景山庄,江昭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沉默地照顾着她和豆包的生活起居,两人像室友一样相处,平时也很少说话。卢米月只顾着豆包,也没有注意他这段时间的身心状态。

所以当她发现江昭蜷缩在沙发上、全身滚烫的一瞬间,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了一瞬。一直以来江昭在她的印象里都是掌控她身t的强大上位者的形象,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也会生病。

房间里暗沉沉的,烟灰缸里布满了烟头,甚至连烟灰缸都装不下了,茶几上、地板上也散落着ch0u完的烟头。垃圾桶看上去也是好几天没有倒了,屋里一片狼藉。

本着人道主义,她还是为他叫来了家庭医生。几针退烧针下去,江昭稍微好转些,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见的就是卢米月不辨喜悲的脸。他虚弱地咧开嘴角,对她微微一笑。

她却在这个时候沉沉开口:“没想到,你也会生病。”

江昭只是专注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是人就会生病。它走了,对我的打击不b你小。”

“你以前不是一直不喜欢它,还对狗毛过敏?”她语气寡淡,随意的询问。

他自嘲地笑:“过敏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脱敏了。这几年只有我和它生活在这里,几个人一起照顾狗和一个人照顾狗,培养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说完,他撇开眼去,半晌,才低沉着声音询问:“不说这个了,你是来收拾以前东西的?”

她点了点头:“嗯,以后我就不来了。”

江昭眼神黯然,声音也有些虚弱:“琴房没上锁,你直接去就行。我没进去过。不过盛恒没去医院之前一直睡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动你的东西。”

卢米月起身,缓缓走近走廊的尽头,琴房的门虚掩着,推门而入前,她还是没忍住撇了一眼最尽头的那个房间,门锁的严实,只一眼,她便避之不及的转移了目光,随后又目不侧视地径直走进了那个熟悉的琴房。

也没有多少东西,她只是收拾了自己多年前和梁牧远的书信,还有几副惯用的古筝指甲,便打算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随意的回头又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没想到这最后一眼,竟让她注意到了书桌下的最后一格ch0u屉。

那格ch0u屉之前她从来没用过,便一直半开着,现在那ch0u屉不仅紧闭着,更是被上了锁。

她想起江昭刚刚说的,盛恒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手伸向了那个ch0u屉。ch0u屉锁是一个四位数的密码锁,她随意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咔哒一声,锁就这么轻轻地打开了。

她缓缓拉开ch0u屉,只见里面放着三份纸张一样的文件,她有些颤抖的拿起,一个一个翻看:

第一张是她和他的高中毕业照,她青涩的脸庞毫无芥蒂的对着镜头笑,他温柔地看着她,一瞬间被抓拍。

第二张是他们俩的大学毕业照,校门前,他依旧看着她笑得灿烂,她却凝神蹙眉,表情应付。

第三张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a4纸,上面打印着有棱有角的几行印刷字t,是法院给盛恒的判决书——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执行。

薄薄的三张纸,是他们纠纠缠缠的十几年。她想不出来盛恒是怎么在无人的深夜打开这个ch0u屉,看这三张纸一遍又一遍。

判决书上的墨字被滴落的ye珠晕染,但她不想忍了。

为他哭最后一次也无所谓吧,她想,反正故事已经结束了。

入冬之前的一个月圆之夜,卢米月拎着一袋蔬菜往她的出租屋走,心里却在盘算着店里即将推出的新品营销活动,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了,也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换一家更大的店面。

走到楼下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高大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半晌,她还是微微叹了口气,状若无事的走了上去,和他打了声招呼:

“江昭”

江昭转头看着她,却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愣神的看着她。

卢米月见他不说话,只好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也没有想到盛恒成了这样豆包也走了,好在你还好好的”

“米月,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他打断了她,“我的缓刑刑期满了,可以离开宁泽市了。”

“你要去哪里?”她眼里满是诧异。

江昭的眼里划过一丝无奈,黑眸微黯地凝视着她:“我早就想好了,去大理,去看看我当年没有选的那条路是什么样的”

她听完,微微垂下眼睑,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她咧开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轻轻地说:“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她挪开视线,低着头就要走进公寓楼里。

江昭却在她路过他身边时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又过了几秒,才有些哽咽地嗫嚅道:“米月,万一我们的相遇,也是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呢?”

她身t一僵,蓦然抬头看他,淡漠的视线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她从他的眼里读了出来——他想让她挽留她,只要她挽留他,他就留下来,留下来后是做朋友也好再续前缘也罢,都听她的。

可僵持了半晌,她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风轻云淡道:“江昭,感情都是债,每段关系都只是相伴一程,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情,还完就是陌路了。”

听完她的回答,他抓着她胳膊的手蓦然卸了力气,眼睛却还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他高大挺俊的身形沐浴在满月的光辉中,在地面投下一道寂寥的身影,很像小区门口那个好几年都没有发芽的柏树。

人跟树是一样的,心空了还能勉强立着。旁人以为下个春天他就能发芽,其实那个冬天他就si了。

“我明白了。”他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缓缓转身,向外走去。

“江昭!”卢米月突然叫住了他,轻灵的声音飘荡在满月的夜里,格外清脆:“把烟戒了吧,对身t不好。”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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