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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抱抱

 

?老子的种,老子想打就打!”

话音刚落,姜落的哭声响起,赵景驰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一时间混成一片。婴孩的哭啼是极具破坏力的噪音,在无形中加重了烦躁感。

对于赵德明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威严被挑战的愤怒。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赵德明不敢拿赵景驰撒气,只肯抄起一旁的木头丢向姜落,木头砸到她的脚边,吓得她跌坐在地,更加无助地哭喊起来。

姜落哭得凶,赵景驰也跟着哭得更凶。

“哎哟,都什么倒霉玩意儿——”

赵德明气急,抽出细竹条往姜落身上放,像是一阵阵的利刃划过皮肤,留下残余的痛感,看到姜落往旁边避开,他索性掀开她的衣服,一手摁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细竹条随时往下抽,姜落躲向哪边,哪边就有刀口般的细竹条对着她。

他可不会在意她身上那些因冻伤而出现的红斑。

痛感源源不断,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痕,交错遍布。

她现在还懂得哭喊,再大一点就不敢了,最后就麻木了。

赵德明阻止不了哭声,气不过,轰然推了她一把。鞋子掉落,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趾丫,上面是乌紫色的冻疮,冻得开了口子,冷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发作起来痛痒难耐,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

姜落忍不住将两只脚放在一起互相揉搓,蹭掉痒意,泪水也哗哗地直掉,掉在冻疮上,奇迹般地得到了一瞬的缓解。

“诶……算了算了,她才多大啊,知道什么?”何玉晴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

“你还装可怜!”何玉晴的维护又戳到了赵德明的痛点,他将姜落一把拽了过来,开始了更狠毒的鞭打,只为保护他那摇摇欲坠的,无人关心的,可怜自尊心。

哭哭哭,就知道哭,别哭了——!

他打得眼红了,目光瞄过那块正燃烧着的煤炭,停下来怒极反笑。他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转头拿起了火钳,夹了一块烧得正红的煤炭出来,稳准地抵上她的脚背,连一丝的犹豫都不曾有过。

哭泣变成了尖叫,高昂而惨烈。

听到的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火要看着不能熄灭,木柴需要搬到柴房,孩子哭了必须哄着,茅草屋的翻修也不能落下,漏雨的地方更要及时补上。

而一个小小角落里的惨烈悲剧,无人在意。

有时候人比上畜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忆如风一般而来,又快速散去,片刻之后归于安宁,来时的痕迹不可磨灭。

被烫之后又挨了多久的打——姜落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无处躲藏,在地上蜷缩着抽搐,痛苦地哀嚎,疼痛入侵她的所有感官,让她快要失去意识。

不过她记得合眼前迷迷糊糊看到的最后一幕——何玉晴正抱着赵景驰轻声安哄。

她不解——明明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没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亦是如此。

外面雨势渐大,似乎和那天的雨声渐渐重合,身上的寒意也觉更甚。她最后被丢进柴房里,又冷又饿,四肢冰凉,肚子咕咕作响,想吐酸水。

姜落后来想,她当时最强烈的情绪是什么呢——痛苦?憎恨?

好像都不是,她只是有些羡慕赵景驰,她也想要一个抱抱。

姜落再次醒来时,是刺眼的阳光透过柴房的窗户缝隙唤醒了她,姜落伸出小手,想要挡住阳光。阳光照射下的灰尘清晰可见,尽管已经没有知觉,她看着仍忍不住动起手指,好像只有它们愿意和她嬉戏玩耍。

姜落沉重地闭上眼,那种回忆太痛苦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不少,却还是在陌生的环境碰到相似的声音或者情景而退却。

眼前的距离在一瞬被拉近,脑子里有关风雪的叫嚣渐渐安静,怀抱的温度正正好,尤其包裹住她的松木香,让她有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一种安全感。

她只需要小小的一点星火,太过炙热的只会将她灼烧。

严佑弯腰拥住姜落微微颤抖的身体,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无意识蹭了蹭,绵长细密的呼吸打在她的耳侧。

黑暗中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姜落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慢慢跟着呼吸声寻回自己的节奏,让一切同频跳动。

脑子里的声音也渐渐被呼吸声取代,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谢谢……”恢复清明之际,姜落往后微仰,想要退出他的怀抱。但严佑没有反应,她忍不住扭了几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严佑呼吸一滞,气息越发粗重,他明显感觉到她那胸前的两团软肉蹭过自己的胸膛,脑子里瞬间被那时书上的图画填满,下身有了抬头的趋势,当下脑中天人交战,罪恶感同欲望的交锋达到高潮。

“咳……抱歉……”他轻咳一声,指尖捏得泛白,开口时竟带些沙哑。严佑庆幸这会儿看不见,那要是吓到了姜落可怎么办。

“还好吗?”他缓了片刻,才渐渐松开手,双臂不自觉地想要再度靠拢,被理智强行拉了回来,“我这就去掌灯。”

屋内很快亮了起来,姜落第一眼就是看向严佑,只不过他好像在躲着她,离她有些远。

姜落有些不开心,无意识抿了抿嘴。

如果严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平息自己的躁动上,他完全可以捕捉到这个表情。他再次走过来时,手上多了个手炉递了过去,“我原先以为你用不到的,放得远了,就多找了一会儿。”

严佑转头望了一眼窗外,雨变小了。

“是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那些……”他心里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但没有过问,他不愿意主动挑开她的伤口。“刚刚……有些累了吧,你早些休息,别担心,我在一旁守着你。”

“严佑。”她有些着急地打断他,“为什么要一直说抱歉,这分明和你无关,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想和她有关,哪怕只是个听客。

但他最怕冒犯到她,吓到她。

严佑掩饰般地别过视线,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我去拿个凳子放床边……”

“不用。”姜落出声制止,“你和我睡一起,不是更方便吗?”

“什、什么……?”严佑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落指了指床,又分别指了指自己和他,“我,和你,一起睡在那张床上。”

和他拥抱的距离,她已经感受过了,她接受这个距离。

姜落快步向他走近,距离和上次严佑吓唬她的那个距离保持一致,“你不是说是这个距离吗?我现在觉得可以了。”

严佑深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在原地,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回过神来,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无奈又甜蜜的埋怨,“夫人……你还真是会折磨人……”

姜落摇摇头,没听懂,又思考了下,“哦……你睡不习惯硬床。”想到自己头一回睡在那上面,精神紧绷了一整晚,她对此给予充分肯定,“那确实挺折磨人的。”

“不是那个意思。”严佑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生怕嘴慢了一点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迅速把床榻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乖乖站在她面前,“我好啦夫人。”

一连串的动作让姜落短暂地懵了一下,“啊……好。”她在床上坐下,低头时看到了自己最里面穿着云枝为她准备的吊带,云枝不清楚这种事,自然也没有考虑这个。距离的拉近意味着风险变大,要是不小心被发现后背上的伤痕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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