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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那是我老婆!

 

武柯沉默了一会儿:“还能撤吗?”

陈承平往后看,看到一层层攒动的人头:“很难。”

雷众开口:“他们会上来观礼。”

吴璘小声补充:“我这里已经有人在往上走了。”这里不是民居,而是一些相对开放的破旧教学楼式建筑,门都没有,估计不好藏。

而且。

陈承平听见一声枪响,目光沉沉:“他们在射杀逆行者,还有人在随手拉人对口号。翻译说他也不知道答案。”

宗教的狂热里,无知是对神明的不敬,而回头更是板上钉钉的罪行。

那是个绝好的一尝血腥滋味的理由。

沉默,显得极为漫长的沉默。

扔下所有装备,改头换面,或许能有混入其中的可能,但一旦被发现就只能束手就擒。原地待命,则可以想见屠杀式的惨烈交火,与弹尽粮绝绝望相倚的结局。

为了伪装,他们甚至没有几个人穿了防弹衣。

陈承平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问题。”

是他挑了个最糟糕的地方和最糟糕的时间,把大家陷入绝境。哪怕只往边上偏五百米,他们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城墙上离开……

“陈队长,没有谁知道还会有这种事,地图上也没有标明这里是个祭坛,”吴璘安慰他,“最重要的”

那边傅东君忍不住了,夺过武柯的电话:“你们最多还能躲多久?”

陈承平再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况:“我这里,二十分钟。”

“我们也是,”吴璘回头跟迟源示意了一下,“几个人没事,我们都带了刀,人多了就难办了。”

“我们尽量。”

“二十分钟应该可以,我这里比较空。”

“我们也可以。”

傅东君听完:“我现在出发,如果十五分钟后依然没有转机,我直接炸了他们城门,到时候你们见机行动。”

江成雨小声嘀咕:“他是真的粗暴啊。”

粗暴归粗暴,陈承平没有表达异议,也不准听武柯的欲言又止。挂了电话,他让黎自成清点还有哪些人没到,片刻后,黎自成回报:“聂哥依然没有消息,老喻说正在朝这边赶。”

聂郁。

陈承平往里走:“把东西都收拾好。”

“是!”

喻蓝江背着宁昭同绳降落地,一边朝停车地点跑一边小声道:“老鬼估计难受死了。”

宁昭同看着空荡的周围和前面越来越近的高塔,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不过马上就能见到了,喻蓝江没继续提,倒是说起另一件事:“今儿那青蒿素客机里还有——哎,乱动什么?”

“把我放下来,”宁昭同握住他的肩膀,“看到前面的塔了吗,记不记得武参赞说,他们有两个祭祀的地方。”

喻蓝江步伐慢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炸门不如炸这个,把城里人都引过来,”宁昭同靠在墙壁上,吸了一口气,“他们出去了,我们就两个人,目标小得多,好救。”

喻蓝江向来是个利落性子,觉得能行,半点犹豫都没有,再次背起她:“那我们先溜进去。”

“你先跟他们说,”宁昭同看他给手枪拧上个消声器,背着她悄无声息地爆了两个头,“c4我会用,没多少时间了,你赶紧过去跟他们说清楚,我在这里贴了就走。”

没办法,卫星电话在两个雪豹队友手里。他勉强能接收到吴璘那边高功率的信号,但单兵电台的发射功率不够,得再近一点吴璘才能听到他的消息。

军刀入手,喻蓝江把剩下两个的脖子抹了,摸出钥匙开了门,先把她放在楼梯上,再迅速把尸体扔进底楼:“行,估计十分钟不到就能来回,你自己机灵点儿。”说着往她裤兜里揣了两个弹匣,把钥匙塞过来抱着枪转身就跑。

宁昭同收回视线,把门锁了,背着喻蓝江的包,一瘸一拐地朝高塔顶端走去。

打开锁,她拨开满地的火把,就地坐下。

两公斤c4炸药,火雷管,加长的引线,防风打火机。

宁昭同盯着那一点幽微的火焰。

一场无法停止的祭祀,以无名的生命点燃信徒的鲜血,让他们为了一个家族的私欲献出此身,却还打着神明的名义。

真是常见的戏码。真是愚蠢的人民。从古至今,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她低眉,慢慢站起来,先点燃了一个火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她将火把嵌在特地留出的放置位置上,嵌了整整一圈,最后站在正中,看着自己的作品。

没有织羽搭得漂亮。

周遭声响渐密,她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投过来了。

她颔首。

繁星漫天,星河璀璨,一轮弯月如钩。

碘酒泼到旗帜上,火机被擦亮,燎在边角,很快就有了燎原之势。

她很轻地笑了一声,将怀中的枪搂紧,指尖扣入扳机孔。

今夜,星月也别想盖住我的光辉。

吾不与祭——当如不祭!

等那边终于传来一点回应了,喻蓝江一脚急刹漂移调头:“队长队长这里大波!我暂时不过来了!我跟宁姐准备炸了他们那个破塔!到时人都过来了你们就先冲出去!改天再来捞我俩啊!”

陈承平心头猛地一跳:“你说谁?!”

“宁姐!她没事儿,就是脚踝骨头有点问题,我不跟你说了啊,一会儿来不及炸了——我操!”

喻蓝江看见高塔上拥簇的火,一瞬几乎失神。

等等,我们是这么商量的吗?

“陈队长!”雷众再顾不得隐蔽,冲进来把他拉出门,“你快看!”

那简直是地狱般的景象。

璀璨的星幕之下,通天的高塔之上,烈火熊熊燃起。

极怒的信众如同蠕虫般聚集塔下,冲不破坚硬的钢门,甚至开始攀着塔壁往上。鲜血从无数指尖流下,吼叫从喉咙喷涌而出,愤怒,痛苦,而塔顶的女人的长发散了,和着风,同旗帜一起燃烧,艳极的颜色。

红色,火的颜色,血的颜色,殷华曼理,遗芳酷烈。。

那是苦难的烈焰,在无数人心上灼烧。

“把她带回来!”陈承平对着电台嘶声,“喻蓝江!听到没有?!把她带回来!”

喻蓝江没有听到,又好像听到了。

车开出没几步就被汹涌而来的人潮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在还有一点空隙的时候挤下了车,被愤怒的人潮裹挟着朝高塔奔去,连腿都不用抬。

怒骂,痛呼,呻吟,哭叫。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无力感,像头困兽一样被人群包围,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挣开。直到最后筋疲力竭,他只能把眼睛睁到最大,抬头望着顶端长发飞舞的女人,一句问堵在喉间。

你要走了吗?

你又要在我面前朝着永夜而去吗?

眼底依稀有泪,滚烫地落在谁的衣袂。

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宁昭同抬起枪口。

要结束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点动静,但她正准备送出第一颗子弹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

“别开枪,是我。”

男声,中文。

宁昭同有点困惑,试探着问:“聂郁?”

“对,”聂郁从黑暗里走出来,看上去状态不太好,捂着腹部,倒还带着一点笑,“挑了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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