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遇见盛西浔后,他慢慢试着不孤注一掷,找兼职也会挑一些有意思的。
温淮期对未来的规划不算长远,就算来这个大学上学,也都是可控范围内。
唯一不可控的是,给他留下如梦似幻回忆的人,性格有点特别,其他方面也……
比如洗个澡还喜欢唱歌,活像迎新晚会没唱爽。
从《门前大桥下》到《两只老虎》到《捡到一分钱》等等知名儿歌循环播放。
声音洪亮,但没一句唱到了调子上,隔着水声都足够穿耳,让温淮期觉得头痛。
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
温淮期默默戴上了降噪耳机。
没过多久,里面的盛西浔又开始喊他——
“温淮期!!温淮期!你的护发素是哪一个啊!精油呢!”
“你没给我浴巾啊,内裤也没有!”
温淮期:……
他本来就没什么和同龄人相处的经验,更没什么住校的经验。
如果不是学校离家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地铁,他可能都会选择每天回去。
温淮期和姥姥住的房子虽然很小,但起码有自己的空间。
学校开出的最好条件也就是双人间了。
岑澜泉人倒是不错,自理能力ok,也不会麻烦人。
盛西浔就不一样了,给温淮期一种他可能才刚上幼儿园大班的感觉。
温淮期走了过去,在水声里告诉盛西浔没有护发素没有精油,新的毛巾和睡衣一起放在架子上。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非常失望,大声地说:“怎么会没有啊,你从来不用的吗?毛巾好小哦,和你一样。”
温淮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过多久盛西浔就出来了。
他头发都是囫囵擦的,刚才在里面用吹风机吹了一下,很快就干了。
就是有点像被炸了一样,蓬蓬松松,适合鸟类居住。
温淮期:“你刷牙了吗?”
盛西浔点点头,乐颠颠地凑过来,扑了温淮期一身的沐浴露味,还眨了眨眼问:“我用了你的漱口水,要不要给你闻闻?看不出来你居然喜欢草莓味的。”
太近了。
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安全距离可言。
温淮期心里高兴,表面还是微微推了推盛西浔,于是当事人又黏答答地靠过来,问:“你不睡觉吗?我好困啊,还是很晕……”
盛西浔说着又要去看温淮期的电脑:“你在写作业吗?等下,我们不是明天才正式上课……”
温淮期:“你该睡觉了。”
盛西浔点点头,又从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温淮期。
温淮期:“怎么了?”
对方眼神似乎都带着雾气,异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惹眼,很容易让温淮期想到自己小时候捡到的小猫。
是一只白猫,和盛西浔的眼睛很像,蓝色和棕色,总是惹眼。
但很可惜,小猫奄奄一息,就算温淮期把它带回家,冬天里开着暖灯给小猫照着,但它太虚弱了。
第二天就死了。
那是一只没人要的小猫,但眼前这一只明显不一样。
还需要好吃好喝精心饲养。
盛西浔:“帮我充电。”
他很娇气,也没心眼,似乎习惯了使唤人做事,却不让人讨厌。
温淮期:“好。”
盛西浔:“那我睡你床了。”
温淮期点头。
盛西浔又问:“你不睡吗?”
温淮期摇头:“我还有事。”
盛西浔已经躺下睡了。
窗外的夜晚校园还很热闹,操场的live还没散场。
温淮期关了大灯,开了桌上的小灯。
盛西浔的手机消息仍然很多,震动和提示音嗡嗡嗡。
温淮期开了静音,刚要放下手机,就看到了来电提醒。
哥哥。
温淮期没有接。
但对方很快打了第二个。
温淮期还是接了。
那边传来一道成熟低沉的男音:“为什么不接电话?”
温淮期过了几秒才开口:“你好,盛西浔已经睡了。”
盛决:“你是谁,我记得他的室友是岑观。”
温淮期:“我是计算机系的温淮期,住他对面宿舍。”
他简单说了盛西浔的情况,盛决噢了一声,还跟温淮期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给你添麻烦了。”
毕竟盛西浔是大学生了,盛决也没像以前那样管着他。
比起夜不归宿,这家伙睡在对面同学宿舍也还好。况且温淮期还说了他的室友是岑澜泉,都是老熟人。
盛决:“不过我弟弟睡相不好,你多担待一点。”
温淮期:“没关系的。”
他本来想或许可以睡在岑澜泉那,但实在躺不上去。
温淮期不喜欢陌生的味道,最后还是选择睡自己的床。
但会无可避免地靠近盛西浔。
盛西浔又做梦了,梦见梦里病危的温淮期。
对方面色苍白,眉目温柔,也没参加自己和黎小栗的婚礼,只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说我不恨你。
各种托付,是将死之人最后的遗言。
盛西浔很难过。
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梦境之外也哼哼唧唧,非得抱点什么。
没意识到自己一直钻向热源。
钻到了温淮期的怀里,他抽抽噎噎,喊着对方的名字。
温淮期本来睡眠就浅,被他的呜咽折磨得头痛,又有点茫然,不知道要怎么缓解。
要叫醒吗?
最后他伸手,像那天雨夜一样,摸了摸盛西浔的头发。
得到了对方双腿一伸,压了上来。
这种紧贴感很是痛苦。
隔了一会,温淮期觉得不太对劲。
他不是拿了新的给盛西浔穿么?
这个人,怎么,挂空挡啊。
投屏乌龙
盛西浔在梦里又过了一遍男二温淮期的悲惨人生,贡献了不少眼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贴着陌生的胸膛。
他顿时清醒了。
四周好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楼道隐约的脚步声,还有窗外什么车都经过的声音。
抱着自己的人呼吸打在盛西浔的额头,温温热热,和梦里弥留时刻的破碎呼吸完全不一样。
盛西浔鬼使神差地又往温淮期怀里贴了一下,闭着眼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
不是最后那座冰冷的墓碑,还有黑白瓷像宛如证件照的画像。
盛西浔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和温淮期的心跳重合了,他咬着嘴唇,眼眶又开始泛酸。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是梦里却在重复死去。
他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
作者描绘的he建立在高人气男二的死亡,盛西浔甚至在梦里见到了一些读者的评论。
「女主以后还会记得自己青春有这么一个默默守护他的少年人吗?」
「我觉得男二比男主好多了,温柔体贴,又不会和女主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