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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节

 

郑皇后微有叹息,可内心升起警觉,暗想沈约此言何意?官家终日愁眉不展,难道说,他也知道,根本无法留住沈约?!

这个沈约如此绝情,又是为了什么?

赵福金眼皮微跳,见沈约再度递回碧玉珠,缓缓道,“很多人有缘无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此物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沈公子真要拒人千里吗?”

沈约盯着赵福金,半晌才道,“我只怕拒人千里的是福金公主。”

赵福金微愕,感觉这话里似乎藏着微妙的心思,轻笑道:“我可从未拒绝过沈公子什么,以后想必也不会。”

一言落,哪怕郑皇后都在蹙眉。

赛月几乎要站起来,却被赵巧云一把按住。

她们从赵福金的话中,解读出让她们不满的暗示。

沈约神色不变,仿佛听不懂般,“福金公主,虽说璎珞公主是这次宴请的主角,但真正劝璎珞公主宴请沈某的人,只怕仍是福金公主!”

赵福金略有不安,不想沈约揭穿这个事实,“我其实也想设宴款待沈公子,就怕沈公子拒绝。”

她轻描淡写,避重就轻的不正面回复,沈约却坚持道,“但我却无意这种无聊的应酬,福金公主若有什么想说,不妨在此一并说出,以免耽误彼此的时间。”

赵巧云嘴角露出丝笑容,向赛月望去,赛月向赵巧云眨眨眼眸,意思就是——我没想错吧,赵福金迷惑不了沈大哥。

赵福金不安之意更浓,她着实没有想到沈约会拒绝的这般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笑容很是勉强,赵福金重整思路,“沈公子初到京城,只怕听说了蔡家的一些谣传。”

“是什么谣传?有关蔡京是六贼之首的‘谣传’?蔡攸是无耻的谄媚之臣,当着天子的面,着妇人服饰,淫乱庙堂的‘谣传’?”沈约反问道。

有关六贼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刻意听,可不时有六贼的恶事传到他耳中。

蔡攸是蔡京之子,所做比蔡京更过,蔡京还算是个正经的奸臣,可蔡攸荒谬之处,更过蔡京,根据梁红玉所言,蔡攸经常在后宫设宴的时候,穿女人的服饰模仿些不雅的动作讨赵佶喜欢。

用现代的角度来形容,就是一些男人自以为幽默有趣的讲着黄段子,做着下流动作,只为了博取赵佶的兴趣相投。

赵福金明艳的花颜也有了分阴霾,“沈公子,我想你对蔡家误会太深。”她习惯于男人对她的夸赞,没见过有男人对她居然会有这般态度,一时间方寸大乱。

“我说的不是事实?”沈约反问。

赵福金哑口无言。

沈约缓缓道,“你见六贼被铲除,心中不安,只怕蔡家倒塌,要来见我,无非是希望蔡家能幸免于难。”

赵福金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坚持道:“沈公子,蔡家和你始终无仇无怨,你为何不肯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沈约淡然道,“你错了,铲除六贼不过是令尊的意思。因为所有的旨意,均是令尊所下。”

他并没有说谎,揽秀轩内,他不过陈述了某些事实,最终宣判的是赵佶!

他没有替赵佶宣判。

依照修行的习惯,他只负责指路,但对方走不走,要看机缘。

强迫某些人去走的路,终究还会回头,只有发自内心去行的道路,才可能到达终点。

“你说谎!”

赵福金忍无可忍,话出口自觉得不妥,可仍旧坚持道,“父皇绝不会派忍行出使金国。”

沈约听到“忍行”两字,知道赵福金说的就是蔡鞗。

郑皇后轻咳一声,示意赵福金注意言辞,但听赵福金所言,还是忍不住诧异道,“金人宣战,官家如何会派蔡鞗出使?”

两国交战,出使几乎等同于送死!

沈约反问道,“那福金公主认为,是沈某执意派蔡待制出使送死吗?”

第1748节 你真的了解吗?

人习惯于将一切事物向自我相关。

赵福金听到沈约发问,脸色苍白,没有点头,可也没有否认。

依照沈约今日的表现,对蔡家显然极度不满,既然如此,送蔡鞗去送死也是大有可能。

郑皇后一旁圆场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她终于明白赵福金如此失态、不择手段的缘故。

赵福金不久前本在宁德宫,适才出去片刻,回转就有些异样。

如此看来,她也是才听到蔡鞗出使的事情,难免心急如焚。

沈约淡然道,“那公主大错特错,蔡待制出使,是出自他的本意。”

赵福金冷笑道,“看来沈公子比我还要了解外子了。”

沈约居然道,“不错。”

宫中静寂。

众女子见赵福金、沈约在赵璎珞离去后,很快态度对立,倒是多半抱着看戏的态度。

除了父母外,所谓的亲人,并不见得喜欢看到你的好。

这是人性的无奈。

赵佶对子女的喜爱,被赵福金分享了大半,你让余众如何对她喜欢起来?但听沈约说比赵福金还要了解蔡鞗,众人又想发笑。

赵福金也是哑然失笑,很快调整了情绪,似玩笑道:“沈先生了解外子什么?”

沈约反问道,“你呢?又对蔡鞗了解什么?”

“我自然对外子很是了解。”

赵福金红唇张张,想了下才道,“他最喜欢衣冠整齐,一尘不染,他最喜欢孝敬父母,和我琴瑟和鸣。”

说到这里,赵福金微有娇羞之意,“他最喜欢听我谈论世情……为人君子。”

郑皇后蹙下眉头。

赵福金还想说什么,见沈约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反问道,“沈公子呢?对外子又有什么认知?”

她主动和沈约谈论蔡鞗,也是希望从沈约这里得到些想法,进而为丈夫争取不去出使的机会。

沈约半晌才道,“我本来认为你对蔡鞗一无所知,如今看来……”

赵福金以为沈约会改正错误的认知,不由嫣然一笑。

沈约一字字道,“我的推断丝毫不错!”

赵福金笑容僵硬,一时气急,半晌才道:“都说沈公子很是霸道,妾身并不相信,今日一见,才发现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沈约凝望着赵福金,“今日我见到蔡待制,见他左腕带个玉镯子,款式奇特,和你左腕戴的镯子应是一对。”

众女不由向赵福金的左手腕看去。

赵福金一扬左手,露出那莹白的玉镯,反问道:“那又如何?”她真的不明白沈约的意思。

郑皇后突然道,“这对玉镯本是大内藏品,以天然奇石的形状雕刻而出,很是罕有。官家对这对玉镯很是喜欢,因此在福金出嫁时,这玉镯也是随嫁之物。”

沈约点头道,“正因为这样,福金公主才喜欢将这玉镯随身佩戴。”

众女子暗想,这是自然,又有什么问题?

显耀之物,就和名贵的雪茄般,要叼在嘴上才是荣耀,赵福金这般行为,当然是炫耀父皇赵佶对她的与众不同。

沈约继续道,“又因为这玉镯的非比寻常,福金公主又让蔡待制每日佩戴。”

赵福金略有嘲弄道,“沈公子着实高见。”

众女子都听出赵福金的讥讽之意,暗自发笑,赛月一旁大声道,“沈大哥的高明,你永远是猜不到的。”

赛月其实也不知道沈约说这些的用途,可看不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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