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说白了,这些庶出的子女在他们的眼中,跟金银珠宝、翡翠古董这类物品没什么两样。都是他们可以献媚的礼物。
太恶心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淮安侯府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唐诗气得差点七窍冒烟。
瓜瓜感受到她的愤怒,劝道:【宿主,别急,他们这回踢到铁板了。】
【淮安侯想用钱打发苏和宜跟张士昭,两人都不同意。】
【他又带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出来,暗示可以各送他们一个姑娘回去伺候苏姑娘和张公子。】
【呸,这两个姑娘妖妖柔柔的,妩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和宜跟张士昭,这哪儿是照顾苏姑娘和张公子啊,这分明是想送他们俩一个尤物。】
【苏和宜跟张士昭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不干了,非要拉着淮安侯父子进宫面圣,要讨个说法。】
唐诗听完倍觉痛快。
【苏和宜跟张士昭干得好。这两个老头子很可爱嘛,而且这么有默契,怎么就成死对头了?】
大臣们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甭看这两人每次都斗得跟公鸡似的,但经常又突然统一战线,默契比谁都好,真是两个奇怪的家伙。
这会儿大家都不急着下朝了,都等着看淮安侯的好戏。
唐诗也很期待,她一边翻淮安侯府的资料一边啧啧怒骂。
【靠,这狗东西用送儿女的方式捞了不少钱啊。】
【别看淮安侯府这些年似乎是没落了,不怎么得圣宠,但他们下层路线走得好啊。族中子弟虽没有身居高位的,但在油水足的肥差上任职的不少。】
【而且他们还开了很多店铺,买了很多地,背后支持组建了一支商队,将女儿都送去了北夷,顺利打开了西北商路,赚了大把的银子。】
【认真算起来,他们家的资产恐怕比傅国公府还要多。啧啧,狗皇帝不是缺钱吗?抄了淮安侯府和跟他勾结的官商,至少也能整出个几百万两银子出来,这不比加田赋来得快啊?】
户部尚书关潮抬眸,与高居龙椅上的天衡帝交换了一记眼神。
还没想好向哪只肥羊下手,这不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淮安侯怎么都没想到苏和宜跟张士昭这么难缠, 软硬不吃,给钱给女人都行不同,不禁有些恼火。
可他又不能发作。毕竟这二人都是朝廷命官, 虽然官位不是很大, 但都是实权官员,而且为官多年, 多少有些人脉,可不是那些弄进府的美貌女子能够随意拿捏。
所以他也只能低声下气,试图将这事化小。
“苏大人,此事犬子糊涂。不过他也是不认识令千金才闹出这种乌龙。这事是我们不对,我给你赔罪,一会儿就让这小子到贵府负荆请罪,要打要骂都随你, 便是将这混账东西打死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可惜苏和宜不吃他这套:“呸!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我家闺女就能随便拉回家了?今日若非我跟张士昭赶来及时, 我闺女的清白都要被你家这混账东西给毁了。当街强抢民女, 这事必须得禀明皇上。”
“没错, 淮安侯, 你死赖着不肯进宫,那我现在就进宫找皇上讨要个说法,我儿子的伤不能白受。”
淮安侯还没安抚好一个,另一个又来了。
他连忙说道:“张大人消消气,这样,你们先进府坐坐,我命人请大夫来先给令公子把把脉, 将肩膀接回来,免得留下后遗症。”
可惜张公子也不配合:“爹, 我的伤不打紧,当街强抢民女,暴打平民,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不要他们家的银子,我要报官,要为我和小……苏姑娘讨个公道。”
张士昭赞许地拍了一下张公子:“好小子,没给你爹丢脸。”
“哎哟,爹,你轻点,轻点啊,好痛……”张公子被拍到了受伤的胳膊疼得哇哇叫。
苏姑娘见了连忙说道:“张伯伯,他那条胳膊受伤了,您轻一点……”
苏和宜受不了,一把将闺女拽了回来:“你理那混小子干什么?张家都不是好人。”
“你说谁不是好人呢?苏和宜,你三天两头往我头上泼脏水,这笔帐咱们今天好好算算。”张士昭不干了。
眼看两个死对头又要吵起来,张公子连忙挡在了他们中间:“爹,苏大人,这事咱们稍后再议,现在是替我和苏姑娘讨回公道的时候,咱们别忘了正事啊。”
“哼!”两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将矛头又齐齐对准了淮安侯,“一句话,你们父子进不进宫?不去我们自己去了。”
淮安侯肯定不想去。
但看苏和宜跟张士昭摆明了是要将这事闹到皇上跟前的,他若是不去,岂不是由这两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所以看他们走了,他也赶紧拉上了儿子上了马车,然后在马车里嘀嘀咕咕地教了儿子一堆。
他们进宫时已经快中午了。
往常这时候,只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上都已经下朝了。
谁知这次太监竟将他们带到了太极殿,文武百官都在。
见到这阵势淮安侯就感觉不妙,他先发制人,立即给儿子使了一记眼色。
公鸭嗓扑通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皇上,小人有罪,昨晚喝多了,今天上午在通河边犯了糊涂,错将苏大人家的千金误认成了府里不听话的小妾,差点轻薄了苏姑娘,请皇上责罚。”
父子俩自以为这番说辞天衣无缝,殊不知老底都被人掏光了。
大臣们都用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还有跟淮安侯有财色勾结的官员使劲儿地给淮安侯使眼色,奈何现在淮安侯的注意力全在最上面的皇帝身上,根本没接收到他的暗示。
对于公鸭嗓的这番说辞,张公子第一个不同意,他跪在殿前举着僵硬的胳膊道:“皇上,淮安侯府三公子撒谎。当时他清醒得很,小人和苏姑娘不从,他还命令随从对小人拳打脚踢,小人胳膊就是被他手下的人弄伤的,小人身上还有脚印,请皇上明断。”
淮安侯哎呀呀地说:“误会,张世侄,误会。这孽障就爱那一口马尿,现在浑身都还是酒味,当时脑子不清醒,稀里糊涂犯了错,是他的错,请皇上责罚,张世侄,苏姑娘,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打死这混账东西,我也没半句怨言。”
看起来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可他们家到底是什么货色大家早都清楚了。
如今看淮安侯的卖力演出就跟看猴戏似的,可笑得很。
葛经义面无表情地站出来道:“皇上,微臣听闻,淮安侯府三公子强抢民女不是第一次。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置律法于不顾,微臣恳请皇上严查。”
天衡帝赞许地瞥了葛经义一眼,正要发话又听一官员道:“皇上,据说淮安侯三公子抢了不少民女关在府中任由其□□,微臣认为,应立即派人去搜查淮安侯府。”
“是啊,皇上,淮安侯府三公子做得如此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皇城脚下,如此胆大包天,必须得严查。”
……
有了人开头,其他大臣也赶紧跟上,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在皇帝面前露露脸,二嘛也是间接表明自己跟淮安侯府没关系。
淮安侯看到这情况傻眼了,他怎么都不明白,自己父子俩刚才的态度明明很诚恳的啊,为何这么多大臣会落井下石呢?而且一个个张口闭口都是要去他府中搜查,还要搞突袭。
莫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