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皇上这才登基一年多,就半点都不给他们留情面,讹了他们那么大一笔银子都不通融一下。这样下去,以后朝堂上哪里还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于是出宫后,他们当即连夜去找傅国公商量对策。
这一夜, 很多人失眠了,唐诗例外。
她看了会八卦,跟瓜瓜闲聊几句就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 照旧心情大好地去承乾宫报道。
但一进偏殿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怎么淑妃、李昭容、安嫔都一副整晚没睡的虚弱样子,一个个眼睛熬得像兔子眼。至于周才人, 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
唐诗诧异地收回了视线,坐到靠后的位置,捻了一块点心送进嘴里,狗皇帝这里的点心就是比送到她宫里的好吃。
淑妃轻轻摇着团扇,目光落到安嫔身上,意味深长地问:“安妹妹, 昨晚皇上留你说了什么了?”
安嫔紧紧摇头:“没,没说什么!”
安嫔知道淑妃她们想知道什么, 但奈何她自己都不清楚, 怎么可能给淑妃她们答案。而且她心里还记挂着父亲的安危, 哪有心思应付淑妃。
淑妃见她一副狠狠哭过的样子, 撇了撇嘴,没再多问。
她不问,李昭容和唐诗三人更不会开口了,偏殿一时又沉默了下来,显得唐诗吃东西的声音格外响亮。
唐诗脸皮薄,赶紧将桂花酥咽下,缩了缩脖子, 躲在最后面,埋头跟瓜瓜一起吃瓜。
【哈哈哈, 笑死了,洪国公哪个臭脚小妾听到了风声,昨晚就卷了银子跟小道士跑了。还留了一张字条威胁洪国公,要是洪国公不放过他们,他们就将洪国公喝洗脚水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抚宁伯几个吃了长生丹的老头带着一家老小打上了洪国公府,嚷嚷着要洪国公退钱。哎呀,双方对骂太精彩了,要是能现场围观就更有意思了。】
【洪国公好奸诈,忽悠抚宁伯他们跟他一到道去怀远候府要银子。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硬是来在怀远候府的大门口,既不进去也不肯走,洪国公还说要一头撞死在怀远候府的大门上。怀远候这回是遇上硬茬子了。】
真的好欢乐,还是这些老头子有意思。
【怀远候怕了,偷偷摸摸从后门离开摸去了真定伯府。】
【真定伯家也有客人。东城和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昨天想搞孟江没成事,怕孟江报复把他们俩打包踢进东城疫区,都对外称病请假,实则乔装打扮去了真定伯府。】
下朝跟在天衡帝后面踏进承乾殿的孟江刚好听到这句话,两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原来是真定伯的人。
他冷笑一声,迟早要抓到这两个家伙的把柄,将他们踢出五城兵马司。
不曾想,他还没寻找证据,证据就自动送到了他手里。
【真定伯的小舅子失手打死了人,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帮忙摆平的,好家伙,又来一个余温,草菅人命的狗官。】
【绝了,真定伯他们送银子的手段真高明,狗皇帝绝对想不到。】
【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每次上长乐赌坊都能赢一笔钱。他今年去了长乐赌坊两次,每次都赢了五千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刚好,比庄家还会算计,真当自己是赌神啊,骗谁呢?】
天衡帝和户部尚书关潮对视一眼,恍然明白了长乐赌坊不止是一家赌坊,还是怀远候他们这些势力勾结在一起帮他们分赃、行贿的工具,也是他们敛财的工具。
必须得想办法将这颗毒瘤给铲除了。
但长乐赌坊背后是傅家,是太后,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没有摸清朝中到底有多少大臣牵扯其中,不能轻易动这家赌坊。
怀远候他们行事作风缜密,又藏在暗处,想要查清楚他们的账目,摸清里面的圈圈绕绕,太难了,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很长。
但现在他们有捷径可走。
关潮故意说:“皇上,臣已查过,洪国公长孙确实经常出入长乐赌坊。除了他,微臣还搜集到了一份名单,根据上面的人所输的赌资计算,长乐赌坊一年收入百万两之巨。”
唐诗翻了翻册子:【哪里才这点哦,少说了一倍多呀。】
两三百万两,这可是好几地一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果然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可以想象怀远候他们利用赌坊这些年敛了多少财。
天衡帝眸光深沉:“查清楚,背后到底有哪些人。户部再想办法拟定出关于各地赌坊的管理办法,对开业的时间做一定的限制,税银,赌资等都做详细的规定,凡违规者取缔赌坊。”
这种事是杜绝不了的,即便朝廷命令禁止开设赌坊,这些赌徒也会在私底下赌博。
关潮点头,自从知道长乐赌坊这么赚钱后,他脑子里就在想相关计划了,已经罗列出了好几项,只等写完奏折请皇上批奏。
聊了几句赌坊的事,他们又说起了其他,比如今年的财政收入,还有疫区的物资筹措等。都是枯燥的数据,唐诗没什么兴趣。
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饿了。
因为承乾宫的伙食比她宫里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是不要钱的,唐诗最近都空着肚子到承乾宫蹭吃的。
结果今天偏殿的气氛很诡异,她只吃了两块糕点就没吃了。
这会儿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唐诗索性也不管淑妃她们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了,悄悄将自己手肘边的盘子抱在怀里,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天衡帝跟大臣们讨论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宿主和瓜瓜的声音,有些纳闷。
因为宿主和瓜瓜都很聒噪,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莫不是睡着了?
就在天衡帝心神不宁的时候,激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哈哈哈,洪国公为了银子真是太豁得出去了吧,竟然真的一头撞在了怀远候府门口。脑袋上都出了血,牛人啊,真不愧是拿洗脚水当药吃的家伙。】
天衡帝眼底滑过一抹极冷的笑,听说洪国公年轻那会儿可是个混不吝,连皇子都打过,如今怀远候惹上他,想要善了可没那么容易。
【抚宁伯吓懵了,他们抬着洪国公进宫了,要让皇帝给他们做主。】
葛经义一听就乐了,正愁没合适的借口对长乐赌坊动手呢,这不现成的借口就送过来了吗?只要洪国公咬死了长乐赌坊诱骗他的大孙子染上赌瘾,天天沉迷赌博无可自拔,再以死求皇上给他做主,他们刑部就能名正言顺地介入。
【咦,事情闹这么大,怀远候呢?这个时候他都还不露面,他不怕洪国公真的死在他家门口啊。】
【哦,破案了,怀远候跟傅国公一道进了宫,去求见太后了,他们三凑一起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啊?还比比划划的,在桌子上划来划去,好生神秘。】
唐诗听瓜瓜的转述一头雾水,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怀远候悄声将昨天在承乾宫发生的事告诉了太后与傅国公。
傅国公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不是,怀远候你确定不是你幻听了?怎么会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我怎么不曾听到过。”
太后一脸铁青:“不是幻听,哀家也曾听到过一次,事后哀家找了老道士来宫里做法,此后便再也遇到过那邪祟了,不曾想原来它是换了个地方作乱。”
怀远候综合了太后和他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心里隐约有了怀疑对象:“太后,会不会跟那安氏女有关?”
太后一想还真是:“没错,她入宫半年多,一直不得宠,皇上以前瞧都不瞧她一眼,最近却跟入了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