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
昨日他们一群人约好去山上泡温泉,阮绵绵肚子有八个多月了,本来是不带她的,她偏要跟着来玩。
“我不泡就行了嘛!我在家快烦死了!”阮绵绵软磨硬泡的,没办法就带着她来了。
云清池是户外温泉,一群人在池子里泡着,阮绵绵就坐在池子边上边吃水果边泡脚。
静谧的夜,池子旁是昏黄的灯光,天空悠悠下起了雪来。
“哇,今年的第一场雪诶。”陶芾扬仰起头望去,“唉,这么浪漫早知道我带个女朋友过来啦!跟你们一起泡真是浪费今晚的雪。”
卿月半眯着眼睛逗他:“这深夜初雪多适合艳遇啊,你多去别的小池子逛逛,说不定就有仙女等着你偶遇呢。”
陶芾扬瞪大了眼睛,把身子往水里沉了沉,舒服得喟叹一声:“得了吧,这山里大半夜我还怕是狐狸精呢,吸我阳气。”
卿月不耐泡,有些头晕,就起身坐到池子边上,圆润修长的腿被温泉一泡白里透红,她翘着二郎腿抬头望去。
“下雪了,不知道竹影这会在干嘛?睡没睡,有没有在看雪呢?”她心里想着,嘴角泛起弧度。
“卿卿,你别吧,这大半夜的……”陶芾扬凑到她边上,两只手趴在池边笑眯眯地瞧着她,“你明知道我今天没带女朋友,你还翘双腿在这。”
晏沉手一伸把卿月拉入水里,神色不喜地瞪着陶芾扬:“你是欠打怎么着?”
“哥,我错了。”陶芾扬赶紧跑路,溜到角落泡去了。
阮绵绵吃得嘴巴鼓鼓的,见他俩这样笑得不行:“桃子就是忒欠,明知道要挨揍,还是要上去逗卿卿。”
眼瞧着雪越下越大,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卿月正在梦周公,就被秦深的电话吵醒。阮绵绵羊水破了,这外面风雪大,路都看不清,车根本下不了山。
“不急不急,穿个外套。”晏沉忙拿了见大衣给卿月披上,两个人就往秦深房间去了。
还没进去就听见阮绵绵哭叫。
“这不是才八个多月吗?你们干什么了?怎么破水了呢?”卿月赶进去,伏在床边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赶紧让人看看能不能准备一辆开路车,真要生了!”
风雪太大,下山实在太危险了。
“呜呜呜……卿卿我不会死吧,真的好疼……呜呜呜……我怕死,我不想死。”阮绵绵疼得胡言乱语,卿月给她做了内检,宫口都开三四指了,她不是妇科医生,除了以前轮转科室跟过剖宫产,接生她是真没把握。
“说什么蠢话!有我在这,你会好好的。别哭了,把力气省一省,别用力。”卿月抚摸她的额头安抚她,一边吩咐秦深,“立马让人去整个山庄问,有没有妇产科医生或者助产士,护士也行!然后准备酒精碘伏随意都行,剪刀,无菌布……找不到就让人煮开水,把布扔进去煮,然后用碘伏泡。如果没有医生,就找年纪大的,生过孩子,有经验的!她这下不了山了,已经开几指了。”
阮绵绵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疼得实在受不了,还是大哭起来。
“不准哭!”卿月急得语气发抖,大声呵斥,“把力气省着,不准哭!跟着我说的,不准使劲用力,感觉肚子发紧在慢慢用力!绵绵,坚强点,你听我的,一定没事!”
不一会来了一个女医生,急诊的,虽然也不是专业妇产,但是生过孩子,要比卿月要镇定些,上来就摸着阮绵绵的肚子数宫缩。
期间宫缩稍微减缓了些,卿月赶紧让拿了些东西给阮绵绵吃下去。封疆的女朋友也在一旁陪着阮绵绵,卿月赶紧出去喝了口水。
“这才八个月,怎么会破水?自己破的吗?怎么破的,几点?你老实说!”卿月喘了口气质问秦深。
秦深着急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他别开眼睛,不作回答。
卿月太阳穴突突地跳,压着火气怒斥:“你脑子呢?都八个月了!就有这么忍不住吗?!你们俩个是不是以为过家家呢?”
说完赶紧又进卧室看阮绵绵去了。
折腾了五个多小时,阮绵绵的宝宝因为早产不算大,生下来哭声弱得跟小猫一样。
卿月拿着小毯子裹着宝宝,脑子里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竟然呜呜地哭起来。
秦深鞠躬感谢了来的医生,拿了一张名片和一个大红包递给她,一直说还有重金酬谢。送走了女医生,他便拿着毛巾给阮绵绵擦汗,阮绵绵脱力地瞧着卿月,虚虚地开口:“卿卿,以后宝宝得喊你干妈了。”
卿月哭着把宝宝放在阮绵绵身边,戏谑道:“我累死累活一晚,你们俩还想敲我一笔是吧。”
一晚上闹得大家都没睡好,一直到七点多,阮绵绵已经安稳睡下,卿月才跟着晏沉回房休息。
她洗完澡坐在床上还在呜呜地哭,晏沉抱着哄她:“怎么啦?宝宝你今天真的很棒,绵绵跟孩子都很好,你哭什么。现在你可是秦家和阮家的大功臣,估计明日他们两家要把我们门槛踏破了。”
“我当时真的好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并发症,我只能用脑子里仅剩的书本知识支撑自己不害怕。”卿月抽噎着,她当时害怕极了,她没生过孩子,也没接生过,阮绵绵哭得那样凄厉,如果不是那个女医生来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
晏沉安抚道:“你很棒,我都听见了,你很冷静在教绵绵。”
睡到第二日中午,雪一停了,秦深立马带着阮绵绵和孩子就下山去医院了。吃饭时,卿月还没有从昨日的紧张气氛里走出来。
“卿卿,你昨晚真的好厉害。”陶芾扬做了个哇噻的表情,“临危不惧,从容不迫。尤其是你骂秦深的时候,我感觉你在发光。”
封疆掩了掩嘴角的笑,警告了一下陶芾扬:“好了,这个事情嘴巴闭严点。不为秦深的脸面,也得顾及绵绵。”
陶芾扬嘁了一声,没再开口。
孩子的满月宴办得很是浩大。
不出所料,参加完满月宴的第二天晏沉卿月二人就被召回了老宅。
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不行,卿月脑仁生疼。
“昨日绵绵的妈妈拉着我千恩万谢,一顿夸乖乖。说要不是乖乖当日在,一切都万不敢想。”晏妈妈笑盈盈的。
大家都在安静吃饭,没有人接话茬,老爷子心思不明,只是微蹙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秦家那孩子比小沉还小三岁,这婚还没定,如今孩子都有了。你们俩是不是也抓点紧啊?任务完成,你俩也轻松,想去哪玩去哪玩。”晏沉的父亲是第一次为这件事开口,显然老爷子是给他下任务了。
“是啊,你俩别为带孩子发愁,到时候多请几个保姆。你俩就负责把孩子生下来就行,其他不用担心。”晏妈妈跟着说到。
卿月腹诽:“什么任务,我又不是晏家的兵。生下孩子就行?她是攒窝的母鸡?生蛋下来就行吗?”
虽然心里一通乱骂,但表面上卿月还是装得乖乖的。
晏沉神色凝重,突然开口:“是我还不准备要孩子。”
“哐”一直没有表态的老爷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胡闹!你多大了?三十了吧,就算你不急,乖乖呢?乖乖家里不急吗?女孩子早生早恢复,你这样拖着,太没责任心了!”
卿月被老爷子吓得筷子都没拿稳,她怯生生地挽着晏沉的手臂,跟老爷子讨饶:“爷爷你别生气,不是阿沉一个人的错,是我,我……”
卿月还没说完,老爷子就打断道:“乖乖你不用给这个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