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一块七毛五!”叶绍行笑说着,似乎之前因为这价格的心潮澎湃感还在。
“咱这蚕茧好,说是比上等鲜蚕茧还好,属于特级。”
提起这个,叶绍行也觉得满心骄傲。
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明儿就去找张福张罗大棚的事儿,等他一家子从帝都回来就着手弄大棚。
“我的老天呐,咱家得多少钱?”张喜凤激动慢了一拍子,本来打算说买那么多吃的浪费自家能做的话也忘了说。
宁宛的手指随便动了两下,立即回答:“妈,大哥大嫂的50斤,是87块5毛,舅舅的43斤多点儿,大约75块钱,剩下的那两张一共约么112斤,大约196块。”
随后宁宛又给张喜凤详细说了说,去掉要上交给队里的40,去掉200工分(约8块,各地经济不同,工分价值不同)的本钱,大房能赚39块5毛,老叶家那两张大约赚100块,舅舅大约赚27块。
听见39的时候,张喜凤激动的呼吸都停顿了下,再听见100的时候,更是哇塞出声。
“我的老天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我这就去烧纸去,我给神仙烧纸去!”
张喜凤一边嘟囔一边急匆匆往外走。
叶绍行也没拦着,媳妇想去就去,反正是在自己家,他去关上大门守着,外人进不来。
宁宛也跟着去烧,又低声给祖宗说了一两串儿的好话。
张喜凤:“跟婉儿说的一样。”
烧完了纸,张喜凤又说起了舅舅的那27到时候要分一半给宁宛,让宁宛必须接。
宁宛拗不过,只能应下。十多块钱对于张来福来说也算是很不错的收入。
再加上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可以自理,将来的日子只会更好。
三个人重新回到堂屋,张喜凤又要说面包跟包子的事儿了。
宁宛也奇怪,一向节俭的公爹为啥会买在这个时代比较稀罕的食物。
“绍行,这得花多少钱啊?”张喜凤没有直接埋怨,先引了个话题。
叶绍行笑着坐下,“火车上的酸面包,我看着别人说便宜实惠,就买了个尝了尝。一毛钱这么大个儿,比供销社便宜还不要票。
我想着你没吃过,就想着给带回来尝尝。那包子我也看着好,一毛钱俩也不要票。”
张喜凤被叶绍行塞了个面包,想说那也是花了钱了,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她养蚕能赚钱了,自家男人花就花,下回再多赚呗。
宁宛也被这物价给惊到了,原本听说这个时代黑市的粮价飙高,没想到火车上竟然又那么低。
菜古玉立即在线科普,七八十年代的人实在,火车上的吃食还是很可以的。
就是后来时代变迁,人也不知道是精明了还是憨了,越做越难吃,越来越贵,自己把买卖干死了。
宁宛尝了一小块面包,别说,这酸面包的味道还真挺好吃。
叶绍行买的不算少,等家里人都回来,每个人都分到了半个。
叶秀娟边吃边嘟囔:“爸,你咋不多买?多买回来咱两毛钱一个卖给村里的,指定有人要。”
叶绍行一愣,这孩子咋想着赚村子里的人钱?那多不好意思。
还没等他言语,就见叶秀娟看向张喜凤:“妈,等咱从三嫂家回来坐火车,多买点儿呗?我指定能卖出去。”
她身边那些男同学女同学可馋了。到时候跟之前一样,没钱的拿鸡蛋换,钱少的鸡蛋也少的,那就把面包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总能卖完。
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儿
张喜凤本来想说不行,结果出口的却是:“真能都卖出去?”
“能!保证能!”叶秀娟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能,要不然天打雷……”
“妈。”宁宛打断叶秀娟的话,“卖不完咱自己吃,我觉得味道挺好的。”
“行,那就多买!”张喜凤立即给了个痛快。
叶秀娟立即咧嘴乐了,“谢谢妈,谢谢三嫂!”
坐在边上吃面包的叶丽丽停下来,趁着没人注意,她小心地把自己的那半块收好。
刚刚她舍不得跟她妈一样狼吞虎咽,所以半个面包剩下了不老少。
见天还没黑,叶丽丽偷偷地溜出家门。
堂屋的人开始聊起了去帝都的事儿,等明儿把蚕茧的账一清算完,后天就启程。
这么一算,明天宁辉也要到了。
次日一早。
难得大家都没去上工,全都聚集在村委大院这边开会呢。
开会的主题就是分发卖蚕茧的钱,再就是下一批想养蚕的报名登记。
宁宛跟张喜凤在家等宁辉没过来,宁家贤不属于这个村儿,也没过来。
叶绍行把账目明细都列好,准备开始讲话。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第一批养蚕的社员,牛金芳跟叶爱国站在第一排最中间位置,俩人脸上的喜色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停过。
“安静,都安静。”叶绍行开了口,下面的人立即伸长了脖子听。
随着叶绍行简单的几句开场白之后,直接报了一下蚕茧的总量,单价以及总金额。
紧接着,那些没养蚕的社员们都变了脸色,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哀嚎。
单价是多少?
一块七毛五?!
妈耶!
为什么那么高,我却没参与!
感觉错过了当万元户的机会!
就不该听家里婆娘的话,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儿!
不能都赚钱了吧,听说好像还有养死的,再观望观望,看看最少的领多少。
叶绍行扫视一圈儿,然后挺直了身子继续:
“准备准备,喊到名字的过来领钱。”
这话一出,众人又立即静音。
刚才只说了单价,没说谁家具体多少钱。
这会儿才是真格的。
“庞大山,68块5毛。”
“多少?”有人震惊地问出声。
叶绍行斜了那方向一眼,没搭理。
庞大山站起来,露出憨厚朴实的笑,走上前。
“是68块5不?我听着像是这个数。”柏金花在下面小声嘀咕。
她身边的大刚奶奶立即应声,“是,就是这个数儿。我的老娘亲来,咋那么多钱?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耶。”
“你说,会不会是村里故意想让咱都拿工分出来抵,骗咱也养那。”柏金花继续小声嘀咕。
大刚奶奶一讶,看柏金花的眼神变了,“骗啥?为啥骗?人家稀罕咱那点°+儿工分?咱村儿之前十个工分五毛都扯不到,年底有些还倒找村里钱那。
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可以,不管了,待会儿我高低得报上名。”
柏金花张了张嘴,倒是没再继续。
能赚钱的话谁不想赚,这不是怕丢了分还赚不到吗。
“老疙瘩,48块1。”
“大黄山,48块。”
“叶爱国,47块5毛5。”
“对眼儿家的,39块零5分。”
“老茄子,29块8。”
……
读到最后,除去老叶家的另外三张之外,好像还差了两家没让领钱。
一个是二狗子,一个是麻山。
这俩人跟其他养蚕的社员不同,他俩一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