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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别说,这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那个占地面积还要大。

宁宛上前跟看门的大叔说明来意,几乎的一样的流程,她到了办公室。

不一样的是,西街站长郑国辉在。

郑国辉并没有因为宁宛是外地的而轻视,相反,他觉得宁宛大老远跑来这里很是辛苦,还没开始谈就命人先给宁宛倒了水。

面对这样的态度,宁宛也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她主动拿出来蚕茧的样品放在了桌上,“这是我们十方院村的蚕茧,郑站长,你看看能给个什么价?”

郑国辉意外地看了看宁宛,又立即收回视线去拿蚕茧。

蚕茧洁白无瑕、光泽绝佳、茧形均匀,只凭着肉眼看,已经算是最优质的的等级。

郑国辉稍稍斟酌了下,伸出一根手指。

宁宛的心咯噔一凉。

不是吧,真的只能卖一毛?

虽然但是,哎,着实失望呀!

“一块一,怎么样?”郑国辉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商量的语气。

宁宛:!!!

“多少?!”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这两辈子头一回被一块一的价格惊喜到。

我大伯没来,有事儿跟我说一样

郑国辉看了看宁宛,他问:“你有多少货?如果能保证所有的品质都跟这个一样,提价也不是不行。”

嚯!

还能提价?!

宁宛更加兴奋了。

“质量是没问题,大约有两千斤。还有一个来小时就能到,我对象在火车站那边等着接货呢。”

两千斤可不算少,在他们这边一户四口之家最多也就养三张蚕种。

一张蚕种出六十斤蚕茧算多的,两千斤蚕茧顶的上他们这里十多户的产量了。

而且,收上来的蚕茧还不能保证都是质量好的。像是他手里拿着这档次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呢!

郑国辉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同志,你是哪个地儿的?怎么想起来我们永安市卖蚕茧了?”

宁宛指了指桌上的介绍信,“我是临东县十方院的。临东县国营饭店李江河李师傅在咱们这永安市帮忙牵的线,在东街白站长那里拿的蚕种,我们那地儿还没开设蚕茧站。”

这些都是实话,没什么不得说的,宁宛就都交代了。

听见白站长,郑国辉更是意外,不过转念想想似乎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儿。

他多问了句:“那你怎么找西街来了?”

“白站长不在。”宁宛回应,想到刘红那态度,她不忘加上句:“那边的同志给的价格不理想,我就没卖。我不想辜负乡亲们还有李书记对我的期望,大老远的来了,一毛一斤卖掉,还不如自个儿留着。”

郑国辉一讶,继而眉头紧皱。

他看着蚕茧,“一毛一斤?简直是胡闹!”

郑国辉忽然站起来,走去办公桌那边拿了电话,在摇号的时候不忘看向宁宛,“一毛一斤那是最次品,这些年就收过一次,平时都是三毛起步。”

东街的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不是有损他们永安蚕茧站全体形象吗?

宁宛瞧着郑国辉此刻要质问的样子,心里暗喜,面上慌乱。

她茶里茶气地说:“郑站长,也赖我了,当时进去那女同志没要样品,我也没想起来给她瞧瞧。她或许以为我带来的就是最次品才给一毛的,你可别……”

“没看品质就胡乱开价?”郑国辉更生气了,他皱着眉头嘟囔:“老白不在,办公室里的女同志有俩,张梅香跟刘红,谁给你开的价?”

宁宛眨眨眼,也站了起来,小脸上挂着为难表情,“郑站长,你别生气啊,应该是那女同志年纪小不懂行情……”

“年纪小的?那是刘红!”郑国辉的话音儿未落,电话那边就被接听了。

刘红的声音传出来,“喂,谁呀?”

郑国辉压着火气,说:“白友武去了没?让他接电话。”

“你谁啊?我大伯没来,有事儿跟我说一样。”刘红用着高高在上的声音回应。

她去蚕茧站上班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不管是当面还是电话找白站长的,都是求着白站长办事儿的。

所以刘红眼里,她大伯最能。

大伯能耐,她作为亲戚自然身份也不一般。

电话这边的郑国辉懵了下,反应过来之后才问:“你大伯?你是白小花还是白晓兰?”

白家小辈儿的女娃娃就这俩,可听声音不像啊。

刘红的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地回应:“我不是白晓兰也不是白小花,我是刘红,我姐姐是白大伯家儿媳妇!”

“白友武儿子还没订婚,哪里来的儿媳妇?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个撒谎精一样。”郑国辉严肃地批评着,“在站上上班就有个上班的样儿,白友武亲侄女去了,上班时间也不能叫大伯,得叫站长!”

刘红的脸刷一下红了,心里气不过,反驳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儿?你……”

“白友武乱用职权,开小门儿弄关系户,我当然管得着!”郑国辉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之前还觉得白友武是个有能力的,他还想着多走动走动,当个朋友来处。

现在看来,白友武就是个眼盲心瞎,啥人也往站里安排。

只是电话刚挂断又响了起来,这让要说话的宁宛又闭了嘴。

郑国辉拿起电话,白友武的声音传来,“老郑,是你打的电话不?听声音像你,我刚拿过来听筒你就挂断了,找我什么事儿?”

白友武也是才进办公室,原本想问问有没有外地同志来卖蚕茧,就瞧着刘红拿着电话在交谈。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火气,具体讲的内容他没听清,所以打回来想问问。

郑国辉这边还在气头上,直接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白友武,你就是这么当站长的?人家外省的同志来送蚕茧,是对我们的信任,你们东街彻底辜负了外省同志的信任,寒了人心,毁了我们永安所有蚕茧站的声誉!”

大帽子一扣,宁宛惊呆了,但心里觉得很爽。

电话那边的白友武也懵了,他虽说不满郑国辉对自己咋咋呼呼,但还是压着情绪问:“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问你亲戚大侄女刘红!一块五的高价蚕茧给人家一毛,她咋想的!坑人没这么坑的!”

喊完这一嗓子,郑国辉立即挂断电话。

宁宛的眼睛瞪大,一块五这仨字儿她可听清啦!

郑国辉似乎也反应过来,他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咳,“那什么,宁同志,我考虑了下,如果你的货全都是这样品质的,我一块五收。”

宁宛赶紧激动应声,“谢谢谢谢,郑站长你人真好!幸好我遇到了你这样的好同志,不然哭都没地儿哭去!”

郑国辉被夸的有些晕乎乎,原本心中的不快也散了。

“我一开始出一块一,是想着等你讲价。这一块五属于口茧里最高的。

当然,下回你如果不把蚕茧剪开,能给到一块八甚至两块。”

宁宛一讶,她只是懂养殖,并不是很懂抽丝工艺。

爷爷的笔记上也只是写着,顶端开一小口,取蛹送茧站。

也就是说,他们只会养殖,售卖后续的事儿并不熟悉。

开始她还为大家能吃上蚕蛹开心呢,这下一斤少了好几毛,宁宛不免有些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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