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结果发现陆文州不给他,疑惑看他一眼。
“不开心就不吃了。”陆文州说。
时序听陆文州这个语气,脑海里自动翻译“不开心就扣钱了”,他脸上立刻扬起笑:“没有不开心啊。”
陆文州却没觉得多开心。
他看着这家伙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很明显笑得很牵强,就是为了应付他的笑,一点都不开心,眼里都没有神,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为什么要去剖析,只能‘嗯’的应了声:
“那要吃完。”
“我会吃完的。”时序接过碗,下意识的,走到墙角蹲下想着开始吃。
但是蹲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等等,他干嘛要蹲墙角吃饭,好惨啊。
……不会是养子之前被欺负过的条件反射吧?难不成之前在时家吃饭时是被这样对待的?
陆文州眸光微闪,当他看见大病未愈的时序穿着宽松的病服蹲在墙角准备吃东西时,本来就因为酒精中毒瘦了一圈,蹲在墙角可怜巴巴的模样整个人就显得更小只了。
这一瞬间,心情比刚才看到的为他强颜欢笑还要烦躁。
他眉头皱起:“做什么,站起来。”
或许是声音里带着几分愠怒,在过道清晰回荡着,低沉的嗓音显得过分严厉了。
时序:“……”端着碗默默站起身,也不是他想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蹲下的,见陆文州突然那么凶,他又蹲下了,这回是他自己蹲下去的。
钱难赚,屎难吃。
他也是有脾气的。
“怎么了怎么了?”兰姨听见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就发现时序蹲在角落,立刻惊呼出声:“哎哟夫人,你蹲在这里吃做什么?”说完疑惑看了眼自家陆总。
陆文州见兰姨一脸怀疑自己封建的眼神,无奈了:“我没让他蹲。”
“呜呜呜呜……”时序捧着碗低下头哭出声,其实不想哭的,但眼泪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哭出来又浪费,而且陆文州真的莫名其妙,他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要这样管他。
又不是他爸。
凭什么这么管着他。
就是不想吃不喜欢吃的东西啊!!
那么霸道的!
这下把陈泊闻跟周慕云也给引来了,他们俩站在过道外,看见这个场面,尤其是看见时序捧着碗蹲在角落,一脸震惊的看向陆文州,满眼的质疑。
“喂,陆文州,你钱赚多脑子出问题了?他是你老婆,这么教育你没问题吧?”周慕云忍无可忍给了陆文州胳膊一拳。
时序见况立刻站起身:“别别别打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然后走到陆文州的身旁,摸摸他被打的胳膊,小声道:“……我会吃完的。”
气是有点气,他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而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疼,明明模样那么乖却还要凶他。
陈泊闻忍不住说了句:“陆文州,你哪来的大男子主义,你爸当年那一套都过时了。”
陆文州:“……”他看了时序一眼,见这家伙摸完自己胳膊心虚的低下头,捧着个碗莫名的可怜,摆明就是故意的,但骂又不舍得骂,无奈又好气:“没凶你,坐回去吃。”
时序顺势乖乖点头:“嗯,我知道的,你只是担心我。”
陆文州最后只能捏捏时序的后颈,真的娇气又聪明。
刚才教育了一句不许挑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故意摆他一道,还那么多人护着。
这股聪明劲之前怎么没发现。
一个小闹剧,挑食风波过去了,好说歹说才把那碗清淡的面吃了,毕竟医生强调过真的不能吃海鲜。
夜幕低垂。
几个人吃完就坐在客厅里各自拿着平板,讨论的讨论,研究的研究。
陆文州从平板上抬眸,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沙发的时序。
他的小爱人盘腿坐在那,长头发随意用鸭嘴夹别着,几缕发丝慵懒的垂着,模样十分专注,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功课,大概率是在想一会美股开市要他们投什么项目。
而这种专注程度不同于对他的撒娇,不同于任何一个在他面前的状态,充满着兴奋激情跟状态饱满,就比如之前跟他谈到‘茶作’,亦或者是养老项目时。
看得出,这家伙对金融,对投资,对营销都很感兴趣。
只是究竟是跟谁学的,这跟他之前了解过根本不一样,也根本就没有。
所以怀疑的所谓人格分裂有可能吗?还是说真的就是所谓的天赋,投资确实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敏锐的判断力,也会有天赋的存在。可这样的天赋如果没有经过后期系统的学习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发挥得淋漓尽致。
时序正在给自己的‘茶作’写着新的商业模式跟计划,想着在美股开市前还有些时间,毕竟陆文州说过,如果真的想要得到投资就得要说服他,上次的口头说服还不够,他可以给出一份详细的企划书甚至是风控报告。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正前方一道目光,掀起眼皮,正好撞入陆文州凝视着他的目光。
他狐疑,用嘴型问道‘看我干嘛’。
陆文州笑出声。
这一笑瞬间吸引了旁边陈泊闻跟周慕云的注意,他们俩注意到这两夫夫两人跟冷战似的面对面坐得老远,现在又在对着口型眉来眼去,表情微妙。
原来小丑竟是他们俩。
指不定刚才那出挑食风波是人家的小情趣呢。
时序被陆文州这么一笑红了耳根,觉得莫名其妙,低下头不看他,继续完善着自己的企业书,怎么说面前还有两位大佬,上次拿到了智慧养老社区的投资,指不定这次奶茶的企划书也会让他们心动呢。
而在这时,三支花群弹出消息。
操盘手:【老板,收到消息,时文集团的时宴辞涉嫌贿赂今日被警方带走,明天时文的股票肯定会出现大量抛售的情况。】
分析师:【时文旗下的地产也受到很大的影响,时先生,之前你让我们入手了时文集团的股票,目前已经能够控股百分之十三,已经进入股东席位,现在确定不撤吗?目前来看亏损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连陆文州都撤资三十亿,时文可能会在这周崩盘。】
时序看到这里才打开浏览器去搜时宴辞的新闻,果不其然,查到了新闻,就跟陆文州说的一样,贿赂海关行便利走私,估计数额不会小。
这个社会,要么就藏得很深。
要么就被人掀开老底撕得粉碎。
而他现在暂且还算是能有可以操控耗损的资本了,那不得把欺负养子的这一家撕得粉碎,还害得他住了好几天院没吃到好吃的,实在是太不爽了。
他果断回复:【人家低价抛,我们后面先捡捡破烂,看我心情再看看要不要抛。】
毕竟这不是一场完全亏损的仗,毕竟时文集团的根基不烂,只是现在接管的人烂而已,未来可以将时文集团的结构重组,改头换面。
就算真的没有值得他想要利用的领域,在崩盘之前他也会努力让时家的股票在股市里崩到每一片雪花都不会无辜。
操盘手:【好的老板。】
时序看着群里分析师跟操盘手发出来的关于时家最近所有产业的分析报告,以及风控报告,或许是看得太入迷,看久了觉得有点眼花想吐,胸口发闷。
他放下平板,站起身走去厕所。
全然不知在他站起身的瞬间陆文州的视线已经落在背后。
厕所里,呕吐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