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你应该也不吃这种油腻的肉食,真是损失了人生一大喜事,不过嬷嬷们不许我多吃,怕吃太胖了……”
邵芸琅边吃边说,下人们都退出去了,她想说什么都行。
“其实我厨艺还行,不过很少做给别人吃,等你醒了,我天天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可好?”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皮,只是邵芸琅低头夹菜没瞧见。
她又说了一大堆话,反正倾诉的对象昏迷着,她可以尽情地说,对方就算听到
了也没法笑话她。
她甚至说了一些前世才吃过的美食,宫廷御膳确实比民间好吃许多,为了让她吃好,蔡晨当年从各地搜罗了许多厨子进宫。
说起伺候人的本事,蔡晨绝对是她用得最顺心的奴才。
她也与谢渊说了蔡晨的事情,说自己认了个义弟,改天介绍他认识。
一顿饭吃完,邵芸琅发现自己吃撑了,难怪要求食不言寝不语,边说话边吃总不自觉吃多了。
她喊了丫鬟进来将东西收走,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消食,摸了摸小肚子,想起了二夫人离开灵堂时故意挺起肚子扶着腰走路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有人问到。
邵芸琅下意识回答说:“想起了一件好玩……的事……呀,你醒了?”
邵芸琅转头朝床上看去,就见谢渊侧着头看他,刚才那声音就是他的,只是昏迷了两日,嗓子发干,声音有些嘶哑。
“快来人!三爷醒了!”邵芸琅一嗓子,瞬间涌进来了一群人,还有人自发地去前头跟老大人报喜。
邵芸琅走过去看他,眉眼带笑,问:“你感觉如何?渴吗?饿吗?”
谢渊贪婪地看着她,呆呆地回答:“不渴,饿了,想吃麻酱鸭掌、腊肠蒸鸡,还有几道菜是什么?”
邵芸琅没料到他不仅听过到了,还记得这么清楚,笑容有些发紧,“这些……你都不能吃,厨房里有做你吃的粥,我这就让人端来。”
不用她
吩咐,松烟已经端着食物和汤水进来了,邵芸琅主动接过碗,边吹边喂给谢渊吃。
玉兰花
谢渊乖乖地张口,第一口吞咽下去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
邵芸琅便忐忑地问:“是不是太烫了?”
“不是……是味道很不好,我不喜欢吃。”
邵芸琅拿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你刚醒,只能吃这个,或者明天我给你换一种口味?”
谢渊笑着摇头,“不了,还是赶紧把身体养好,尝一尝你吃过的那些美食。”
邵芸琅突然后悔跟他念叨这些美食了,都是谢渊不能吃的啊,这不是故意勾引谢渊么?
不过说不定就是美食将人给勾醒的呢?
没想到她一个大美人没将他勾醒,竟然要靠食物的魅力。
谢渊昏迷了太久,刚醒来也吃不了几口,垫了垫肚子后又被灌下一碗苦药,喝得他面色发苦。
邵芸琅看着都觉得心疼,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你既然醒来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灵堂上祭拜母亲?”
谢渊抬头看向门外,他们的院子虽然偏,但外院又是鞭炮声又是木鱼声,这里还是能听到一些。
他撑着坐直身体,伸手拂了拂邵芸琅鬓边的白花,对松烟说:“我记得我从前有雕过一朵白色的玉兰花,可还在?”
松烟跑去柜子里取出一个檀木匣子,能被放在这么精美的匣子里的东西,肯定也很贵重。
“打开看看,喜欢就簪上吧。”谢渊说道。
邵芸琅好奇地打开匣子,只见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朵洁白的玉兰花,如真的一般。
上
手一摸,是羊脂玉的质地,每一片花瓣都薄的透光,花蕊则带一点点鹅黄色,非常精美。
“这是你雕的?”邵芸琅大感意外,这手艺,就是宫廷匠师也未必敌得上啊。
“嗯,无聊时做的,戴上吧。”
邵芸琅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招摇了些?”她头上的只是一朵绒布小白花,可这玉质的玉兰花却有碗口大小。
“花是白色的,也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只要不越矩,招摇一些有何不可?”
邵芸琅冲他笑了起来,丫鬟机灵地拿了镜子过来,让邵芸琅将玉兰花戴上。
“好看吗?”邵芸琅冲谢渊嫣然一笑。
谢渊愣了片刻,缓缓地点头:“好看!”
他有些恍惚了,这一笑让谢渊有种错觉,邵芸琅嫁给她是真心的。
虽然两人目标一致,也早就达成协议,但他一直以为邵芸琅只是为了离开武侯府才嫁给他的。
此时此刻,他宁愿相信,邵芸琅心中也是对他有一丝好感的。
邵芸琅让人抬了软轿来,又亲自给谢渊穿上外衣,她从前没伺候过别的男人穿衣,动作生疏,好几次扣不上扣子,急的松烟直瞪眼。
灵犀往松烟面前一站,挡住了他的目光,还趁别人不注意回头白了他一眼。
这小厮好不懂事,竟然敢瞪她家姑娘,她姑娘何时这样伺候过人。
谢渊直到她松开手才笑着说:“以后这样的事情让小厮来就好,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就派两名丫鬟过
来。”
邵芸琅将自己的安排告知他,“松烟他们伺候你惯了的,还是不换人了,你使唤起来也顺手些。”
等软轿抬出去,邵芸琅跟着走去前厅,半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谢家人。
谢家大爷和二爷一左一右围着谢渊,嘘寒问暖,看得出来对这个小了许多的弟弟是真心在意的。
至于其他表亲堂亲,也不好意思往前凑,一个个似乎有些怕谢渊。
谢渊也没跟他们寒暄,点点头打过招呼,就继续往前厅去。
到了灵堂外,谢渊执意下来自己走,松烟和另外一名小厮搀扶着他,邵芸琅跟在他身后。
她有些害怕,怕谢渊看到亡故的母亲会大受刺激,他的身体肯定是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
但谢渊的表现却很沉稳。
他进门后跪在蒲团上,下人递上三炷香,他拜完了亲手插进香炉里,然后站在棺材边看了许久。
看到邵芸琅走过来,他伸手握住邵芸琅的手,对谢老夫人说:“母亲,您看到了吗?我娶妻了,此生圆满了,您老不必怪怀。”
或许是心理作用,大家似乎觉得老夫人的遗容变得更安详了一些。
谢首辅走过来说:“好了,你刚醒,不宜过度劳累,回去好好歇着,等出殡那日你再来送行。”
谢渊也不勉强,他确实连站都站不久。
他朝几位兄长和亲人作揖道:“小弟身体欠佳,母亲的丧礼就有劳兄长们多费心了。”
他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大喜事
了,众人自然不敢要求他多做什么,一个个叮嘱他好好休息,别过度伤心,免得伤了身体。
活人总比死人重要的。
何况谢渊这个人,除了身体不好,一直都是谢家人的榜样。
邵芸琅先送他回屋才继续到灵堂祭奠,她虽然得了准许不用一直跪灵,但该尽的孝心还是要尽的。
下午,二夫人也过来上了三炷香,瞧见邵芸琅,一眼就被她头上的玉兰花吸引住了。
“三弟妹的头花好精致啊,只是换了一朵花,看起来就格外漂亮了呢。”
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