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邵芸琅忍不住拍着桌子笑起来,“五千两还没多少?你们秋家原来如此财大气粗啊,恕我眼拙了。”
秋芳萍愤怒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还不起钱的,可你不一样,你是武侯府的千金,住着广厦豪宅,穿金戴银,呼奴唤婢,五千两对你来说算什么?”
“你怕不是对五千两有什么误解。”邵芸琅冷笑道:“我一个月的月银才五两,就是
收的贺礼多些,那也是算公中的,我还能卖了替你们还债不成?”
邵芸琅不知道一个普通百姓要怎么赌才能欠下五千两巨债,当初孙小福可没欠这么多,否则她不可能提携他。
贺礼
不等这二人多说,邵芸琅捏了捏眉心,对青碧说:“送客吧,交代门房一声,以后不许秋家人进门。”
“邵芸琅,你……你当真如此无情?”
“无情?”邵芸琅气笑了,“你们还不配我对你们无情。”
她无情起来,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秋芳萍威胁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若你不帮我们,你的不孝名声将会传遍全城,你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真不怕这个?”
邵芸琅好奇地问:“你们都没听过我的事迹?”她都不知道被传了多少次坏名声了,还怕多个不孝吗?
秋家的生活圈子与高门大户毫无交集,就算平日里听了一耳朵,也不会放在心上。
“天色不早了,青碧,给她们包一些点心回去吃,也算我的一点心意,送客!”
邵芸琅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秋芳萍无论怎么呼喊吼叫都无用,很快就有一群丫鬟婆子围上来,将她们用力拖出去。
邵宛卿走进紫兰苑就看到了这副场景,捂着嘴巴说:“她还真敢啊,对自己亲外祖母也如此狠心。”
春熙小声说:“二姑娘向来如此,不过这家人估计真遇到大麻烦了,二姑娘哪有能力帮?”
“你去送一送,顺便问问是怎么回事,到底沾亲带故,能帮就帮一把。”
“是。”
邵宛卿看着前面明亮的厅堂,已经看不见邵芸琅的身影了,她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突然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扶住
了墙。
“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最近太累了?”邵宛卿摇晃着脑袋,整个人困乏的很。
看来明日要请太医过府一趟了,这样的身体以后如何能胜任那样的位置?
邵芸琅并不知邵宛卿来过,下人没说,说了她也不在意。
她将自己泡在热水中,这一日的忙碌确实累人,但结果比自己预想的好太多。
她承几位老夫人的情,谢家若有缘结亲,她必定会在将来伸出援手,杨家的事情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杨钺也不知布置得怎么样了,离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邵芸琅有些担心。
这一局不是那么好破的,即使做足了后手准备,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沐浴后,邵芸琅披散着头发坐在书房,和丫鬟们一起清点今日收到的贺礼。
虽然大部分贺礼是由公中收去了,但私人给她没上礼簿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比如那个大金锁。
东西又多又杂,有些小姑娘只送她一个荷包,有些关系好一些的便送首饰,以各类簪子钗环为主。
“咦,杨家还送了见面礼呢。”惜月将写着镇国大将军府的礼盒递给邵芸琅。
以那位老夫人对姑娘的喜爱,送的东西肯定不凡。
邵芸琅也觉得惊讶,拆开盒子的包装,看形状应该也是簪子,打开一瞧,眼睛顿时一亮。
“哇,好漂亮啊!”
“好可爱的金蝉,这手艺可不普通啊。”
邵芸琅拿起这支金簪,分量不轻,通体金黄,黄
金的成色一看就极好。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内务府的手艺,是御赐之物,只是有印记的地方被人磨了,这手法如此纯熟,实在很难想象是大将军府的手笔。
不过上面的金蝉实在可爱,薄如蝉翼的金翅膀,黑亮的晶石眼珠,每一处都精致可爱。
“姑娘要不要戴上试试?”
“不必了,明日再簪吧。”邵芸琅让青碧收进她的梳妆盒里,继续看其他贺礼。
那枚长命锁被她放进了床头柜里,可见是真心喜欢。
深夜,武侯府已经恢复了平静,巡逻的侍卫今日轮流吃了喜酒,一个个也有些懈怠。
一道人影从屋顶越过,最后跳进了紫兰苑里。
邵芸琅还没睡,听到动静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衣,等着那人进屋里。
杨钺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他太多问题要问了,又找不到其他见面的机会,只要又趁夜而来。
邵芸琅看到他后朝他伸出手,“贺礼,拿来。”
杨钺一头雾水,“什么贺礼?”
“你难道不知今日是我生辰?”
杨钺摸了下鼻子,笑着说:“知道是知道,不过……”他的贺礼早就送了的,但对方显然不知道。
他摸了摸身上,好像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出来,最后解下腰间的玉佩送给邵芸琅。
邵芸琅摇头,“这个我不要。”这种男子的佩玉可不能随便收,太暧昧了。
杨钺倒出荷包里的东西,除了一些金银,还有两颗猫眼石。
杨钺自己都忘了这两
颗东西在荷包里,递给邵芸琅,“这个给你,在南边得到的,难得是一对一样的。”
邵芸琅拿在手心翻来覆去观赏起来,这两颗猫眼石还算贵重,配与她把玩。
“多谢。”
杨钺笑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到桌上的酒和下酒菜,诧异地问:“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
“当然……不是,是刚才忘记收拾的,你要不介意就吃一点吧。”
杨钺不信,这桌上的菜明显没动过,而且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单独饮酒吃菜?
他吃了两口,然后说:“你可知我祖母回去后跟我说了什么?”
“说什么?”
“说她要是早一步认识你,也许就能争取把你娶进我们家了。”杨钺回味着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觉得甜蜜。
但是再想想祖母的下一句话,感觉嘴里的食物都变味了。
她老人家竟然是想为三哥求娶邵芸琅,还说他们二人般配,真是乱点鸳鸯谱。
邵芸琅只当他们开玩笑,而且这本来也不可能成。
杨钺放下筷子和酒杯,认真地问:“你果真要嫁给谢渊?”
“不好吗?”
“哼,你哪配得上他啊?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手段玷污他!”杨钺愤怒地说。
邵芸琅一点不觉得生气,反而高兴地问:“我就是要玷污他,你能奈我何?”
杨钺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起初是愤怒到极点的,但今日听祖母说起这件事时,竟然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
……不后悔?”
“我已经让人在江南买好了宅子和田产,将来你如果北上,而我南下,也许此生就不会再见面了。”
邵芸琅说完这话时,觉得心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失落。
失策了
杨钺喝了一杯酒,低下头说:“也是,我总归是要去北地的。”
他上辈子一开始没想到过带妻子去前线,一来是他不喜欢柔佳郡主,二来也是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