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皇子府,作为嫡姐的滕妾,十六岁生下儿子,可是儿子刚出生就被嫡姐抱走了,以致于母子情分薄的可怜。
二十岁时才凭手段承宠,一步一步斗倒了拦在她前面的人,坐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也顺利让儿子继承了皇位。
可惜儿子对她成见太深,母子不和,被奸臣钻了空子,一度导致朝政不稳,儿子也被人毒害了,她用尽手段排除异己,将年幼的孙子推上了皇位,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十余年。
那十几年,她殚精竭虑,与朝臣斗,与心怀不轨的皇室子弟斗,与徐阁老斗,既要国泰民安,又要朝政稳固,没能睡一天好觉。
她手把手教出来的皇帝啊,以为有从小抚养的情分在,孙子必然不会像儿子那样对她,哪知道才亲政第二年,就迫不及待地一杯毒酒送她入黄泉。
“都是孽障啊!”邵芸琅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牙齿咬得咯咯响,她也恨啊,她亲生的儿子,她的亲孙子,个个都要她死,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生。
而这一切的错都是邵宛卿那对母女造成的,也是周晁文那个恶心男人一手推动的,他为了得到武侯府的助力,与邵宛卿勾搭上还不够,竟然联合邵宛卿算计自己,一个想要借腹生子,一个想要地位稳固。
老天有眼,让她含恨重生,那就走着瞧,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至于她自己生的孽种,坏了根的东西不要也罢。
一个时辰后,青碧果然准时来喊邵芸琅起床,邵芸琅正愤怒伤心着,懒得搭理她。
“姑娘,该起了,误了时辰您又该挨罚了。”
邵芸琅翻个身,将被子盖过头顶,青碧难得见她有淘气的一面,笑着说:“外头还下着雪呢,您就不想出去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等请安回来奴婢陪您堆雪人如何?”
邵芸琅早对下雪天没兴趣了,上了年纪后人就怕冷的很,雪年年看都是那样,才不乐意出门受冻呢,
不过不去请安也麻烦,梁氏手段了得,要求她每日晨昏定省,却从来不见她,不是让自己在门外站上许久,就是打发个下人来训诫几句,纯粹就是为了折腾她罢了。
“去,就说我病了,让请个郎中来。”
青碧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病了,赶紧掀开她的被子摸了下她的额头,好像是比平时热一些,加上姑娘半夜被冻醒,青碧认定她是着凉了,“这可怎么是好,奴婢这就去蘅芜院禀报。”
“等等。”邵芸琅喊住这小丫头,冒冒失失地冲过去,人家能搭理你才怪,她也不怕郎中来了揭穿她装病,女孩子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多正常,无非是抓几副调理身体的补药,郎中们熟谙此道。
青碧满脸焦急,邵芸琅心肠一软,吩咐说:“过半个时辰再过去,挑老爷在的时候说,还有,别说我屋里没炭这回事儿。”
“为何?”青碧替她不平,她家姑娘好歹也是老爷亲生的,虽说是庶出,可怎么也不该过得如此寒酸,“趁着老爷在,咱们把这委屈说了,那些下人们肯定不敢再克扣咱们的东西了。”
“天真!”邵芸琅了解自己的父亲,要是真对她有半点怜惜之情就不会漠视她到这种程度了,青碧要是敢告状,回头那梁氏就能发卖了她。
“你记住就是了,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邵芸琅闭上眼睛,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梁氏还能作践她多久呢?
请郎中
蘅芜院内,梁氏伺候丈夫起床更衣。
邵承德任户部左侍郎,虽出生武将之家却并未习武,带兵打仗一窍不通,倒是做了一手好学问。
因此老侯爷从边境退回来后接管兵权的是嫡次子邵承阳,也是如今的威远将军,因为此事,二房的地位隐隐赶超大房,奴才们私下还说,这爵位最后怕是要传给二老爷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邵承德是嫡长子,又在朝中身居高位,只要他不出错,这爵位必定是他的。
梁氏年近四旬,保养得当,自成亲后与丈夫举案齐眉,感情甚好,除了两个她抬举的通房,连一个小妾也没有。
她掌管侯府中馈,还生了两儿一女,地位稳固,日子过得极为舒心。
可是这份舒心在送丈夫出门时荡然无存了,一个穿着单薄的丫鬟跪在院子里哭诉道:“启禀夫人,二姑娘昨夜受凉染了风寒,今日不能来给您请安了,姑娘让奴婢来给您磕头。”
青碧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响头,才哭着说:“奴婢出门时姑娘开始发热说胡话了,奴婢来请示夫人,能否请个郎中过去瞧一瞧?”
梁氏见丈夫蹙眉站在一旁,暗暗瞪了守门的婆子一眼,连个门都守不好,竟然让老爷撞见了这个贱婢。
不过气归气,这并不妨碍她扮演个善良的嫡母。
“赶紧把青碧扶起来,大冷天的别把腿跪坏了,赵嬷嬷,你去前院请吴郎中,让他给二姑娘好好看看,这阵子天气多变,二姑娘自小体弱,得小心照顾着,等我有空了就过去看她。”
邵侍郎听到“二姑娘”三个字脸色就不好了,再听到梁氏说要过去看她,阴沉着脸说:“夫人每日事忙,一点风寒死不了人,没必要劳师动众,让下人看顾着就是了。”
梁氏笑着应了,送他出院子,还贴心地劝说道:“那孩子也是可怜,她不亲近我也就罢了,心里还是挂念着你这个父亲的,你哪日得空了去看看她,说不定身体立马就好了。”
“哼!就她多事!”邵侍郎甩袖离去。
梁氏面带笑容转身,斜了还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进屋了。
下一刻,一名婆子一脚踹在青碧的胸口上,“呸!贱蹄子,竟然敢在老爷面前哭,谁给你的脸?还不快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