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直到他走近床榻,耳边突兀又不正常的粗喘声令他手?上动作?一顿。
卫司渊连忙放下?手?中的湿帕,一拉开半蒙着她脸庞的被褥,就见底下?蜷缩着她微颤的身形。
身体上满是他昨夜失控所致的印记,可以是某种情趣,却?又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而那张原本明?艳娇媚的脸,此时红热得很不正常。
卫司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刚一触及,那挣扎在痛苦中的她便颤抖得更厉害了,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吟着,发出极为痛苦的呢喃。
不过?片刻,庭院中便已候着数十?名侍从。
喜庆的新房中却?是气氛凝滞,卫司渊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床榻边为方舒窈诊脉。
戎止仅是朝那头探头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视线。
用不着御医做出诊断,他也大抵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而后御医谨小慎微地措辞禀报道:“王后昨夜淋雨受寒,身子?出现高热,情况实在不太?好,还有……身体也……大抵有些损伤,两者加之?,一时陷入了昏迷……”
“那你就赶紧想?办法治啊,说这些屁话干什么!”卫司渊的怒火来得没有缘由?,厉声大喝,吓得御医身子?重重一抖,跪着快要趴到地上去了。
卫司渊虽向来情绪旺盛,但从不是喜怒无常之?人?。
方舒窈的情况看上去的确很是糟糕,他实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戎止拦下?卫司渊,上前冷静向御医交代道:“赶紧先?开药治疗,需要什么就让底下?的人?去办,不可有半分闪失。”
“是、是。”
御医逃也似的退出了房中,屋外也很快传来嘈杂的忙碌声。
卫司渊仍一脸阴沉站在原地,不知是在气恼新婚第二日就遭此不吉利之?事,还是在懊悔自己昨晚的鲁莽和冲动。
戎止上前半步皱了皱眉,也没被他这副模样给吓着,开口道:“你怎么搞的,大老远辛辛苦苦逮回来,真?要惩治就收入大牢按规矩办事,既是成了婚就好好待人?家,咱们辽疆可不兴这般欺负自家媳妇的。”
卫司渊一听,急切反驳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惩治她了,我他妈洞房之?夜行洞房之?事,算哪门子?欺负。”
辽疆的媳妇个?个?都是被捧在心尖尖上的,若有人?在娶了媳妇还不好好将宝贝媳妇待好的,那些打光棍的单身大汉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人?也淹死。
所以辽疆向来是不会有欺辱妇女亏待媳妇之?事发生的,习俗使然,性格使然,更何况是一国君主。
卫司渊也没觉得自己有何处欺负亏待了方舒窈,难不成媳妇跑了自己还不能生气了不成。
况且他也仅是生气而已,又没骂她又没打她的。
这样想?着,卫司渊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头,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
打屁股也不算打,他真?没欺负她。
戎止轻嗤一声,摇了摇头道:“没见过?谁把洞房之?夜搞成这副模样的,你开了个?坏头,作?为过?来人?,只能提醒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之?后有你好受的。”
话说到这,本有些压抑自己懊恼后悔情绪的卫司渊实在有些难以再为自己找借口了。
他神情凝重地朝床榻上脸色煞白的方舒窈看了一眼,那股子?后悔劲就开始肆意蔓延开来。
昨夜他的确气得不行,起初有些冲动,方舒窈也挣扎得厉害。
可后来,她没了力气,柔软无力地任人?摆布,情欲上头,本就
是毫无经验的他,憋了好些时日哪还能把持得住半分。
的确是把她欺负狠了。
屋内沉默一瞬,直到去而复返的御医带着开好的药方准备好的药物进?了屋中,才打破了沉默。
“伤口发炎会导致高热难退,小的已吩咐下?去为王后熬制汤药,这些便是需要外敷的药物,早晚各一次,搭配汤药按时用药,待高热退下?了,王后的情况就会好转许多。”
卫司渊听得很认真?,默默在心里记下?,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落到桌上的那些药瓶上,一时间并未太?注意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戎止见御医还有话说,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大胆说。
御医这才趁着没与卫司渊对视之?时,大着胆子?快声道:“王,请切记,王后身子?彻底好全之?前,可万万不能再行房事,当真?是不可胡来的,请您……若是要为着王后的身子?着想?……还是……稍加克制些。”
一句话说得御医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若是平日他定不会说这般多此一举的话,是个?人?也能知晓眼下?这情况病人?哪还受得了半分折腾。
可面对能做出这种事的卫司渊……
眼看卫司渊在听完这话后猛然抬头看来,瞪大的眼眸肉眼可见地染上了怒意。
御医双腿一软,忙不迭行礼匆忙道:“小的都交代完毕了,小的退下?了!”
御医再一次逃也似的离开了屋中,徒留卫司渊那瞪大的眼眸迟迟收不回厉色。
良久,他才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戎止。
“他什么意思?!老子?在你们眼中,就是这种禽兽?!”
戎止没有看他,轻飘飘地将视线移到床榻上凸起的被褥上,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禽兽不如,也说不一定。”
方舒窈一整日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昏迷状态中。
偶尔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梦呓, 秀丽的眉头时不时就会皱起。
卫司渊就这么静静守了她一整日,除了旁人不便为她上药一事?,别的事?他也同样亲力亲为。
晚上的药喂她喝下后, 倒是终于见她退了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而打算替她上药。
他坐在床榻边, 指尖爱怜地轻抚过?方舒窈的脸颊,激起她眼睫微弱的轻颤,干涩的双唇发?出无意识的低喃:“渴……”
“怎么了, 要什么?”
“渴……”
凑近耳边听清她的话语, 卫司渊连忙起身, 转身到桌前倒满一杯水,放在唇边感受了一下温度, 这才?又折返回来。
仅这么一日折腾似乎就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子熬得又瘦了些。
卫司渊伸出手臂将她抱起, 给她在臂弯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抬起手要将温水凑近她唇边。
方舒窈双唇接触到湿濡便无意识地想往里吞咽, 但卫司渊怕她呛着?喂得慢, 干渴迟迟得不到缓解令她在混沌的思?绪中挣扎了起来。
身体有了小幅度的动作,眼睛也顶着?沉重的压力吃力地想要睁开。
微眯着?眼, 眼前终是出现了些许光亮,方舒窈有一瞬迷茫,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卫司渊察觉异样,垂眸见她醒来欣喜出声?, 才?赫然将她唤回神?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在噩梦中也同样萦绕在耳边的男声?令方舒窈身体骤然紧绷起来,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猛然挣扎身体,推搡着?卫司渊靠得极近的胸膛, 一股脑就往床角缩去。
大幅度的动作让卫司渊措手不及,手中水杯不稳,在方舒窈挣脱的一瞬间全给洒了出来。
卫司渊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晕开一团水渍的床单脸色微沉。
再一抬眼,就看见已经缩到床角双臂环膝将自己抱成一团的女人,满脸防备和恐惧地提防着?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