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但显然有夫人动了心,冯氏只劝告一两句,人家不听,她也不继续劝了,就怕别人还以为她阻了财路。
以前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路不平得有人鸣,年纪渐长才知道尊重她人的命运,不要非强迫人家按自己的做。
到了下半晌,夫人们都走了,杜宏琛离开了,见他平日坐的地方放着白狐皮的坐褥,还稀奇道:“这么早就放这个,坐下不会太热吗?”
“哪里是我放的,是你闺女送的,我就想放这儿给你看看。你看了,我就让人收起来。”冯氏笑道。
杜宏琛洗完手,拿着帕子一遍擦手一边道:“她在侯府生活看着风光,其实人口繁多,每日还要操心那么些事儿。你下次过去,让她也多休养调理好身子才是上策。”
人嘛,要强可以,不过不能太要强。
女人的身体和男人不同,女子要受生育之苦,还要照顾孩子,平日要多保养身体为上。
冯氏道:“这我当然知晓,可若薇她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生了哥儿姐儿都快一年了,她的身子恢复的也不错,也能要孩子了。你想女婿如今专注在办差上,她若不趁着年轻多生几个,万一这个有事,日后偌大的侯府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还是让若薇把身体保养好。”杜宏琛又拿着一卷书坐在白狐皮的坐褥上,头也不抬。
冯氏叹了口气,只听杜宏琛道:“刘寂待她好,我知道,可我们做爹娘的永远是她的靠山。不要让她患得患失。”
这话冯氏说给若薇听的时候,若薇刹那间泪流直下。
“娘,爹待我真好。”
冯氏笑道:“你爹别看是个男人家,可是十分细心的,你是我们的长女,当年我和你爹都不以为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所以,你不要患得患失,要把自己的身子骨养好。”
若薇点头:“那女儿就和你姑爷说好,再调养些日子再说。”
反正不想怀孕总是有法子的,避孕汤不能喝,那里面不是朱砂就是水,也有些房中秘术,自然不足外人道。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想避开就避开的,你可千万别为了不生就学别人一些虎狼之药啊。我认得的一位太太,生了十个孩子,硬是不想生了,就吃田螺还是什么,后来把人吃死了。”冯氏也是提醒女儿。
若薇笑道:“您放心吧,我不会的。”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只见芸娘从外头进来道:“二奶奶,我们太太听说亲家太太过来了,让您留亲家太太用饭,特地打发奴婢从小厨房送了两道菜过来。”
若薇和冯氏都赶忙道谢,芸娘又送了一张帖子过来给若薇:“这是广宁伯府的孙儿成亲,太太说让您过去。”
“好,我到时候过去。”
说起广宁伯府,若薇同冯氏道:“您还记得容家那位三姑娘吗?就是嫁给广宁伯世子那个。”
冯氏笑道:“这我怎么不知道,当年我不是还帮她说了一门亲事吗?她似乎恨我呢,上次见到我了,淡淡的,也给脸子我瞧,怎么了?”
“她们家里管家的居然是兰瑞的夫人,兰瑞就是她那个继子。明明是世子夫人,却由别人越俎代庖,前儿,有人还同我说她还病了一场。”若薇提起来也是唏嘘。
都是女子,外面不能科举也就罢了,既然嫁过去做主母的,不管家那叫什么主母?
冯氏摊手:“我也是不懂她,十五岁的小姑娘嫁给三十多的男子,再过十几年,男人五十,她才三十岁,那就难办了。说实在的,若非姑爷和你相貌这般相衬,我宁可你找年纪小一点的。”
“这是为何?”若薇不明白。
冯氏小声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三十多岁几乎就不怎么行了,咳咳,女人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再有那位兰世子,是个有名的花丛老手,哼,日后这问题大了。就像男子要纾解,难道女人就不要?反正我是要的。”
“咳咳,娘,别说了,我不听。”若薇捂住耳朵,还好庆幸她们俩单独吃饭。
冯氏捏了捏女儿的脸:“瞧你这个样子。”
若薇害羞一笑。
隔了几日若薇独自去广宁伯府中,这次成婚的是广宁伯世孙兰瑞的庶弟,操办这场喜事的是兰瑞之妻方氏,方氏因为刘水仙的关系十分憎恨靖海侯府,可惜这样的场合她还得保持礼仪,忍的简直都快内伤了。
若薇只是觉得靖海侯府和广宁伯府上一代人似乎不睦,下一代人也有这样那样的仇,似乎注定不能再和以前那般了。
在广宁伯府吃了午宴后,突然肚子有些痛,若薇则带着半夏去了一趟恭房,回来时,走到假山前却见一对男女似乎被惊动了,衣衫不整的往前跑着,她和半夏对视一眼,十分震惊。
这分明是有人在偷情,若薇对半夏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在此这般,真是好大的胆子。只是这个背影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半夏寻常不和若薇出来,多半是翠茹和添香,但是现在添香在家处理家务,她摇头道:“奴婢也不认得。”
席散了之后,若薇从广宁伯府出来等马车过来,见不远处站着一男子正潇洒自如,他身上穿着一身墨绿色刻丝鹤氅,若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个人不是马敬辰吗?身材体貌也几乎一样。
但那女子是谁呢?若薇往二门处看了一眼,她之前只看到一处衣摆,等等,居然是兰夫人的衣摆和那偷情女子的一样?
兰夫人——
那可是五张的人了,且她还是马敬辰的岳母啊。
这到底是谁穿了类似的衣裳吗?马敬辰和刘宥的关系,以及自己差点进宫也是拜他所赐,之前刘寂很难找到他的把柄,现在突然窥见一丝可以反制的事情了。
即便是别的夫人,能下摆有海水山崖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第
103 章
“果真?”刘寂问道。
若薇点头:“错不了, 我不敢保证那个人一定是马敬辰,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和我见到的那个人的衣裳体态是一样的,至于在场女子衣摆是山水海崖纹只有兰夫人, 我不能恶意揣测是她,可身份定然不低。”
刘寂坐了下来, 缓缓的才道:“我真是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才听到过这种事情。”
“少来,就我知道的广宁伯世子和他儿媳妇,还有定安伯和他弟媳妇,甚至成侯府上的老二和成侯以前一个妾眉来眼去, 只是大家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若薇觉得刘寂太假。
刘寂看着若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啊?”
他一直以为这种事情锦衣卫知道很简单, 但若薇真的不是那种八卦的人,甚至有时候别人说闲话给她听,她都懒得听。
若薇笑道:“这还要特地知道,下人的消息都比咱们灵通, 一个大家子里, 无论规矩多严,做出的事情总是纸包不住火的。”
“是吗?”刘寂敲了敲桌子。
若薇则道:“这男女若是难舍难分, 总会纸包不住火,只是马敬辰此人十分狡猾,别的地方一点破绽不漏,唯独在女色上把持不住, 这便是他的弱点。”
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优点, 不看他的缺点, 但往往这个人性格上的缺点, 就容易成为他的致命伤。
刘寂负手道:“自古男子当以建功立业为上,他即便宠女子, 我总觉得也不会过度。”
“不会过度会在人家假山里就控制不住了吗?你不如说他的心里知道可以随时舍弃女子,也就是个狼心狗肺之人,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