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节
直到现在,才感觉自己的味蕾逐渐苏醒,足足喝了两碗豆瓣汤,才放下勺子。
飞机落地时就已经不早,一顿饭吃完眼看已经十点多钟,裴宴看向婉有些疲惫,便提出告辞。
裴珠高烧几天,还有点虚弱,这几天都住在沈家大宅,这会单独裴宴说了会话,提起沈宁的事。
裴宴虽说早就得知,但现在才知道沈宁爆发的细节。
裴珠说完顿了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裴宴笑了笑:“是啊。”
裴珠不想提太多这些事,转移话题,问她跟陆家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裴珠到底是裴宴的母亲,宴宴不大可能跟认识不久的人关旭如此亲密。
裴宴早就准备好答案:“以前在燕京读书的时候有一面之缘,他帮过我大忙。”
倒也不完全是瞎编,他们彼此帮过的,的确数不胜数。
裴宴脸上带着笑意,眼中是回忆的神情。
裴珠微怔,这是很少会出现在裴宴身上的表情。
裴宴和陆凭阑在一起这事并不那么好消化,但此刻,她却莫名放下心来。
她想起宴宴还在货轮上时,陆凭阑面上不显,但内里情况不比她好多少。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本就神奇,裴宴的缘分恐怕就在这里。
裴珠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口,叫住陆凭阑。
她那两天大多时候都是和陆白华交流,跟陆凭阑直接交流不多。
陆凭阑看出她的为难:“您跟我小叔一样称呼就好。”
裴珠温婉地笑了笑:“凭阑。”
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女儿:“宴宴就交给你了。”
不知说的是把她送回家的事,还是更远更深的什么。
陆凭阑目光沉沉:“您放心。”
九月底的燕京,紫外线比滇南要少上许多,夜里已经有点凉。
裴宴看了眼时间,算着到家还要将近一个小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朦胧间听到陆凭阑低沉的声音:“这么睡容易感冒。”
裴宴勉力睁开眼睛。
陆凭阑沉默片刻,大概是看她太困:“我附近有处房产。”
裴宴不记得自己来过附近的房产。
到底是房地产集团的继承人,陆凭阑到底有多少房子?
她又打了个哈欠:“麻烦殿下把我运过去。”
说是附近,其实开过去也要快二十分钟。
到的时候裴宴困劲已经过去,但并未提出回头,只透过窗外看着外面。
陆凭阑看她清醒过来,说:“这是陆氏这今年刚开盘的高端别墅区,目前入住率刚过70。”
裴宴忽然想起自己曾听过这个楼盘的名字,因为地段极好,已然跟几个老牌高端别墅区并称,哪怕定位高端,依旧一房难求。
而陆凭阑作为开发商的顶头上司,手里的恐怕是整个别墅区内位置最好的一栋——坐落在人工湖畔边,环境清幽,白天看景色恐怕美得惊人。
别墅外面的小花园还在建造中,只摆了几块太湖石。里头倒是装修得极好,复古风格,中式为主,辅助一些西洋的装饰,客厅还打了个天然气和柴火两用的壁炉。
相比起其他房产,这栋别墅明显花了更多心思,更加温馨适合居住,裴宴看着都觉得很喜欢。
她走到正在厨房泡茶的陆凭阑身边,他身形修长,但并非没有力量感。
君子六艺,他泡茶的功夫不输给她,动作赏心悦目。
裴宴看了一会:“你准备常住在这?”
虽说一个人住别墅有点大,但陆凭阑从前可是住东宫的人。
陆凭阑点头,将茶递给坐到沙发上的她。
裴宴忙着低头喝茶,于是错过了他目光中,短暂流过的心思。
陆凭阑的茶都是好东西,味道极香。
冰凉的手指逐渐温暖起来,她忽然想,陆凭阑今天似乎格外话少。
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但裴宴对他太过了解,依旧察觉这点。
她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指。
是冰冷的。
明明陆凭阑大部分时候,是那么温暖。
裴宴微怔,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被反手握住,力量极大,几乎让她感觉到疼痛。
随后是比任何一次都要强势的亲吻。
她抬眼,陆凭阑好看的眼睛里像是有个漩涡,他好像陷进了什么久远的梦魇里。
那个冰冷的,苍白的裴宴时不时在陆凭阑眼前显现。过去长年的梦魇可能会再次发生,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是感到心脏被攥紧。
直到裴宴忽然叫他的名字。
叫了好几次。
陆凭阑。
于是他从梦魇中惊醒,看了她好一会。
这次的亲吻更加柔和。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楼主卧。
裴宴一只手和他交握着,因此能明确地感觉到,他随着确认她的存在,逐渐变得温暖。
于是她伸出另一只手,拥抱住他。
像是一个信号。
位置绝佳的别墅,四周静谧,包装被撕开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裴宴忽然想,原来不是只有她提前做了准备。
不过很快她顾不上多想什么。
陆凭阑时不时地吻她,汹涌而缱绻。
灯影晃动,她眼前一片朦胧。
一滴汗顺着脸颊滚下。
如此滚烫。
醒来的时候, 已经日上三竿。
裴宴刚睁开眼,就和陆凭阑对上目光。
他半撑着身子,垂眸看着她,不知看了她多久, 见她醒来, 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不太明显的笑意:“早。”
他平时衣着向来整齐, 此刻却少见□□上身,整齐的八块腹肌上能看到淡淡的指甲印子。
裴宴脸上莫名发烫,用打哈欠的动作掩盖住, 回了声早。
她体力其实很好,但陆凭阑的体力比她还要好些, 昨天一直到凌晨时分才睡去。
起身的时候, 腰还是有些酸痛, 下意识地停顿片刻。
陆凭阑敏锐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给她揉腰,蹙眉道:“抱歉,昨晚有点失控。”
裴宴笑起来,做这档子事, 要是还能冷静自持,那不是柳下惠,就该成佛了。
陆凭阑分明该是被人伺候的角色,但伺候起人来手法竟然很不错。
裴宴迷迷糊糊地又有点想睡过去,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沈恒是沈氏的ceo,现在人在拘留所,沈氏肯定要针对这件事开股东会。
之前所有人都在等裴宴从滇南回来, 昨天饭桌上沈老爷子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裴宴想着左右无事, 越早越好,就定在今天晚上。
陆凭阑看了眼手表:“睡一会再去也不迟。”
裴宴摇头,坚持着坐起来:“去之前,我得到南金玉露个脸。”
洗了个冷水脸,很快清醒过来,回头看到陆凭阑套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在给她烫牙刷。
并非是一次性牙刷,而是她在家常用的牌子,前段时间她提过一嘴,没想到他竟买来了。
烫过两三次的新牙刷没有了异味,变得更加柔软,薄荷味在嘴里炸开。
裴宴忽然觉得,这竟有些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