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但昨晚她给郑椒发消息后,对方一直没回,不知道是不是也……
说曹操曹操到。
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小姐姐,你还好吗?”
郑椒一来就听到那学生所谓“科普”,气笑了都,本想和人理论,但还是先告诉裴宴这事根源重要。
裴宴看她一脸担心,笑了笑:“没事。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五分钟后,裴宴快速翻完郑椒展示给她的论坛界面。
郑椒给她分享s大论坛后,她偶尔会扫一眼,比较粗略。袁成发的这个帖子,大概是被她漏掉了。
最新的几十条回复,有人拍了她摊位前门可罗雀的样子,还有人拍了小吃车下方新挂上的木牌【荷叶夹肉:20元个】,说:【楼上的兄弟们猜得真准!这狗摊主还有了新的割韭菜商品,小小一个20就问离不离谱!大家可要坚持抵制,不给她任何机会!】
裴宴:“。”
这年头,一个肉夹馍,或者加点里脊肉香肠的手抓饼也要十块多。
因为荷叶夹肉不用现做现卖,被体力限制较低可以多卖,她售价还比原计划调低了点。
下面回复都是痛骂。
推出新商品,很正常的事,被他们说得好像杀人放火。
裴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郑椒她们一般学生看不出来,她一眼就看出,这栋楼都有点娱乐圈水军带节奏,激化矛盾的意思。
水军过境,屁大点事能搞出轰轰烈烈架势。
一旦节奏被带稳,赞同节奏的会说得更欢,不赞同的吵不过不再发言。那些左右摇摆的路人,不自觉就会跟着节奏走。
当然,一个小小的校园论坛,水军是不至于。
恐怕是什么恨她的人开了十来个小号。
至于这个人是谁……
裴宴记得,袁志的弟弟好像就在s大上学。本校生,搞小号不难。
裴宴笑了。
果然,袁志和裴茜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舒坦。这不就来了?
郑椒看她不怒反笑,十分担心。漂亮摊主不会是气疯了吧?
“不至于。”漂亮摊主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这事不是不能解决。”
“啊?”郑椒眨巴眨巴眼睛,她一筹莫展,只能买小号在论坛吵架,还吵不过,“怎么解决啊,坚持不降价等他们冷静下来吗?”
裴宴摇头:“这没用。”
“带节奏的人热血上头,把我当成假想敌。如果我不想办法破局,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念头只会越来越加深。甚至那些现在左右摇摆的,都会逐渐站到我的对立面。”
而左右摇摆的人占比最多。
“那怎么办啊?”
裴宴指着某一条回帖:“这些带节奏的回帖普遍认为,我的客源只有他们大学生,被他们抵制,就只能降价。目前而言,这确实是现实。正因如此,节奏才能带起来——大学生手头都比较紧,而且空余时间多,有空带节奏。”
“那假如,我的客源不只是大学生呢?”
裴宴早有增加客源的想法。
只想着做学生生意怎么行,不说别的,等放寒假了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她可不能保证寒假前就攒够租店面的钱。
科技园的打工人就不一样了。那边好几家高新尖公司,一年四季无休,过年都缺不了人。
虽然打工人很惨,但他们可比裴宴和绝大部分学生有钱多了。这是多么稳定丰富的客源!
“郑同学,你有没有认识的学长学姐在科技园上班?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王睿川作为刚从实习期转正不久的新任打工人,勤勤恳恳干了一天活,在进入加班时间前伸了个懒腰,去吸烟室抽烟。
他一边吸烟一边打开微信查看消息。
看完几个朋友分享的沙雕视频,发现有一条新消息。
【是椒椒不是娇娇(备注郑椒学妹):王学长,最近工作忙嘛[猫猫探头jpg]】
【是椒椒不是娇娇:熙来街这边有家新开的小吃摊,贼好吃!我请你吃啊!】
【王睿川:我好像看你发过朋友圈。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是椒椒不是娇娇:其实是因为我跟那个摊主关系不错,如果你觉得好吃,能跟你同事安利一下嘛[卡姿兰大眼jpg]】
王睿川也是浔传本硕连读,本科就跟郑椒认识,关系很好。
闻言发语音开玩笑:“好啊,有事才来找我。不过这两天我们组有个项目特别忙,不好跟你凑时间。也用不着你请,位置在哪,我什么时候有空去买。”
郑椒回语音:“熙来街b区,叫‘裴氏食府’的。你试吃完跟我说,我给你转账啊!”
王睿川回了个“不用”,关上手机,想着回去啃个面包继续干活,一转头,忽然一吓。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一米八几的个子,本来是很斯文好看的长相,却被一道从额头穿过右眼,一直到颧骨上侧的伤疤破坏。
仔细看,他的右眼是雾蒙蒙的灰白色。这是半个瞎子。
或许是为了遮住疤痕,他额发垂下,整个人显得阴郁。
“……白总监。”王睿川道。
白宜年垂着眼皮,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垂眸点烟。
回到工位,王睿川一颗小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忍不住跟同事吐槽了两句。
同事点头:“他那个疤确实吓人,我每次看到都吓一大跳,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
这位白总监,在他们公司算是个神秘人物。
他们公司是全国级的传媒娱乐集团,嘉瑞传媒旗下一个子公司,主管综艺与网络电视剧制作和宣发。白总监是今年从燕京总公司空降来的,一来就是总监的职位。
然而并没有几个人酸他。无他,他负责的网络电视剧部门,自从前两年连着赔了上亿后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今年一共就给拨了可怜巴巴的五百万。2017年的当下,网剧基本都是大ip改编,五百万买ip都够呛。部门里剩下的员工比王睿川一个组的人还少。
都说他是得罪了人,被流放过来的。
白宜年看着那些员工叽叽喳喳,偶尔自以为不明显地回头,透过吸烟室的玻璃墙看他,掐灭烟头。
熟悉的,令他厌烦的目光。
从小到大,无论他走到哪,他人的眼神都是这样。
畏惧,恶心,同情。
吸烟室里的空气很难闻。
他出了门,无视那些惊惶转头的人,径自往写字楼外走去。
白宜年漫无目的地上了公交,受不了车上的人味很快下车,又漫无目的地闲逛。
熙来街的夜晚很热闹,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在灯光下熙熙攘攘。
白宜年和他们错身而过,忽然在有些虚幻的灯影中,闻到了一股极具诱惑力的香气。
他下意识回头,叫住那个骑着电动三轮和他擦身而过的摊主:“等一下。”
摊主回头,露出一张少见的美人面。
白宜年顿了顿,等着她露出那种熟悉的神情。
这比那些朝夕相处的员工好忍受多了。
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在意。
奇怪的是,她面容平和,只是带着点疑惑:“有什么事吗?”
白宜年怀疑,是不是她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他上前一步,自揭伤疤般,将自己的面容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