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节
不过硬要说的话,那种气质还真是有一点点像,但还是有很大区别。
“说起借运……”
钱无缺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付一笑:“话说笑哥,你到不夜洲这种地方,怎么不叫鱼富贵来?”
付一笑一愣,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答道:“因为想着你之前念叨过想来吧……”
不过还真是。
要不是钱无缺提起,他从头到尾就完全没想起过鱼富贵。
明明赌场这种地方,鱼富贵那样的气运之子应该是最适合的了,而且他们也是关系很好的好兄弟。
付一笑皱了皱眉,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鱼富贵,现在想起来之后,不夜洲里的很多细节忽然就产生了似曾相识的巧合诡异感。
不夜洲入口在九鲤湖。
到处都是的锦鲤元素。
拼运气的赌场……
一种隐隐的不安从付一笑心底冒出来,这难道是巧合吗……
“他是不是运气一直都很好,所以你们年度抽奖都不带他玩的?”
钱无缺若有所思道,“而且,我好像记得他的灵犀法器,是可以制造一片以运气为规则的芥子域吧……”
他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付一笑:“笑哥,你觉不觉得,这个不夜洲,就像是他那个芥子域的放大版?”
付一笑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股凉意沿着脊背爬了上来。
……
此刻,不夜洲四面八方垂落水帘的门洞里,站着一个穿着银色僧衣长袍的人。
灿烂的华光从上面洒落,映出他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眸,左眼是蓝绿色,右眼则是深黑。
鱼富贵站在不夜洲进门的门洞里,抬手接过递到他手上的那只锦鲤面具,然后又伸手从签筒里抽了一支签。
没想到他还没把签抽出来,突然“砰”的一声,签筒竟然直接炸了!
噼里啪啦一阵响,写满字的签子落了一地。
那条迎客的胖锦鲤整个都愣住了。
它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迎客指南上没说啊,这怎么办啊。
“你们这签筒质量太差了吧,”鱼富贵眯了眯眼嫌弃道,“我还算是个皮糙肉厚的,要是换个娇弱胆小的来,叫你们赔死。”
眼看面前那只傻鱼还愣在那里好像宕机一样,鱼富贵也懒得理它了,自己径直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戴上锦鲤面具。
鱼富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自从弄丢了他那片珍爱如命的鱼鳞之后,他的脾气越发暴躁,尤其是那该死的任不悔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找不到,别人都说他一定是被邪神给弄死了……
个屁!那没种的东西肯定是瞎了良心投奔邪神了,居然敢在他头上动土,早晚叫他知道厉害!
鱼富贵咚咚咚地往里走。
他之前也去过外面的赌场,只不过因为只赢不输太厉害了,赌场觉得他有问题,但是大概因为想抓出千又抓不着,后来就派出了笑盈盈的姑娘来给他送贵宾娱乐室的会员卡,委婉地跟他说别累着了。
作为常年在翠微山受到抽奖活动“鱼富贵和狗不得参加”待遇的人,他一下就能听出言外之意。
其实吧,赌博本身最大的乐趣就在于可能赢可能输的不确定性,鱼富贵没有这种不确定性,而且也不缺钱,实际上是对此兴趣缺缺的。
不过既然他直接被邀请出现在了这里,不夜洲又名声在外,他就当来散散心了。
没想到,他进了大厅里,还没去兑换处换任何东西,就有好几个戴着白手套笑容可掬的姑娘走过来,热情邀请他去贵宾厅。
“我们老板说了,免费给您包最豪华的待遇!其实吧,告诉您一个秘密,外面这些赌场都是三教九流玩的,不夜洲的精髓还在里面呢……”
那姑娘媚眼如丝,“您跟我来,保准不会让您失望的。”
鱼富贵对这种待遇已经很熟悉了,毕竟他之前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于是从善如流地跟她们走了。
不过,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冒出一丝疑惑。
以前那些赌场都是在他赌了很多局之后,看他赢得太厉害了才来找他。
可他在不夜洲还一局都没玩呢,就被请走了——他们总不能是可以直接看到气运吧?
算了,鱼富贵只是想来散散心,懒得想那么多。
他被带着穿过了人声鼎沸的大厅,径直走向金碧辉煌的巨大楼梯后面,经过几道专人看守的门之后,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地面上铺了柔软华丽的地毯,没有外面杂乱的喧嚣,所有的工作人员看起来都比外面的养眼不少,一个个露出标准的微笑向他问好:“欢迎尊客!”
鱼富贵往前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走过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修长人影,他转过一架镂空屏风,就消失不见了。
鱼富贵忽然脚步顿了顿。
——刚才那人转过身的一瞬间,他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呢?
同一时间,蝉走到屏风后公共区域的沙发上,懒懒散散往下一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拿起一旁的人很有眼色地递过来的酒杯。
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里,晃动着色泽艳丽如红宝石的酒液,散发出一股甜蜜微醺的气息。
蝉晃一晃酒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刚才外面大厅里那些人吵吵嚷嚷的是怎么了?”
立刻有人应道:“哦,好像是兑换处那边传来的,我马上问问刁辛刹。”
片刻之后,那人回来了:“蝉爷,兑换处那边说,是有个刚来不夜洲的赌客,抵押记忆换了五万祸福钱。”
蝉手上的动作一顿,“记忆换了五万?”
他失笑,“什么记忆这么值钱,毁灭世界的记忆么?还是看到了那家伙光屁股裸奔的记忆?”
周围一片安静。
没人能回答,当然也没人敢回答。
其实兑换处的东西只是抵押,不夜洲在赌客失信扣留抵押物之前都不知道那段记忆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别人就更不知道了。
蝉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低低地轻笑一声,啜饮了一口。
“有意思。”
祸福
金碧辉煌的不夜洲大厅里衣香鬓影,宾客如云。
在一个缀着瀑布一样的珍珠的墙角底下,一个戴着龙面具的年轻人弯下腰去,在跟一个蹲在那里往锦鲤鱼头套里嗑瓜子的女孩说话。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夺命三连是?”
“……杀人见雪,青云压顶,富贵逼人。”
“你的入学摸底测试是?”
女孩忍不住一个激灵:“神像全部被鬼附身,地板下全是手的千佛古寺!”
“同志!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楚千酩激动地握住面前人的手,“你是知之对不对?我是楚千酩啊!”
陈知之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把瓜子往兜里一揣,握着楚千酩的手一通摇晃:“我就说你肯定来了!你后面那锦鲤搭子是小凉同学吧?”
她捏着一颗瓜子皮挥挥手:“喂,你姐跟我一起呢!”
祝凉戴着锦鲤面具,默默地站得离他们远了一点,装作不认识。
太丢脸了,他连反驳说祝清其实是他妹妹都不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