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饥肠辘辘
屋里一片狼藉，仍旧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味。
回过神的麦提用了个清洁术，把自己、格修斯和床单弄干净，翻身下了床，捡起散乱在地面的衣物套上。
胡乱穿好短袖的麦提把格修斯的衣服也捡了起来，他只是稍稍转身，甚至没敢去正视格修斯的脸，侧对着格修斯把衣服丢给了他。
“……谢谢。”麦提身侧传来了接住衣服的声音，以及有些低沉沙哑的嗓音，那个声音和平时不同，带着情绪，轻飘飘的。
“……”麦提没回话。
得说点什么。说啊，麦提，你不是一向社交牛逼吗。
可是说什么呢？说我一见到你就硬了？说你的精液味道真好？还是问他为什么也硬了？问他刚才有感觉吗？
那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口。他们又不是很亲密的关系。
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样呢？
“怎么饿成这样？”格修斯尾音浅浅上扬的问句，和麦提正在思考的问题重合。
“我好像，除了你以外……都吃不下去了。”
麦提背对着格修斯自言自语般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猛地回过了神。
操……！对方给了台阶下，没想到摧毁台阶的恶魔竟然是我自己！脑子呢！！为什么要走神？！
天使的眸中闪烁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转瞬而逝。
“你这么久一直没吃？”格修斯有些担忧地问，同一时间只问一个问题的话，他更关心对方的身体。
“前两天我试过，但是吃不下。后来就没吃过了。”麦提转过身面对格修斯。反正刚才都说了那么口无遮拦的话，不如坦白吧。
吃不下？
格修斯敏锐地通过这句话猜测，天使的体液含有神性，是别的任何生物都没有的。他对魅魔的饮食习惯没做过太多研究，难道是神性残留下来排斥来自其他生物的精气？
如果这件事是因他……或者他的体液而起，就算稍微越界一点，他也会承担责任的。有生物因为他挨饿，以他的性格绝对无法视而不见。
另外，只要旁人稍加推敲，就能看出麦提这句话其实像是把“非你莫属”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就像是在说：别人我都吃不下，但刚才吃下了。
格修斯自己都没察觉到，被特殊对待给他了一丝满足感。他只是觉得听完那句话之后，除了担忧，还有点隐约的喜悦。
“我会负责的。”天使突然沉声蹦出这么一句话。
“？”麦提愣了，这说的是什么台词？人界霸道总裁？别整尬的啊。
麦提的表情短暂地扭曲了一下，格修斯没看到，继续问：“你们魅魔族，一周几次比较合适？”
应该是在问性交的事吧？麦提选了个底线的数量道：“三次左右。”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一晚八点之后……我有空。”格修斯顿了顿，像是做了什么艰难抉择似的开口。
“啊。”麦提又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啊？！”
“你说真的？”麦提瞪大了眼睛问，“不太好吧。”
天使不都是禁欲的吗，这简直是万界生灵从胎教就知道的常识。
“……”这次轮到格修斯沉默了，显然是又陷入了纠结。他的确应该帮这个魅魔，责无旁贷，但帮他的代价是打碎束缚欲望的枷锁。对大多数天使来说，那简直是堕落到极点的罪恶。
“我是觉得，为了帮我而触犯禁忌，对你来说太不公平。”麦提说出的是完全不符合恶魔身份的话。如果是普通魅魔这时候早就同意了，甚至他们还会讨价还价，要一周七天无休假地做。
“我们已经触犯过了。”格修斯抬头，用那双深邃的眸看向麦提。
“那只是迫不得已。”麦提替格修斯辩解。
“之后也会是的。”格修斯平静地说，他的语气恢复成了以往的温顺模样，读不出太大的波澜，“我只是帮你，到你能吃下去为止。我没办法视若无睹地看着你挨饿。”
“……”什么烂好人。麦提想。看来他想忘掉这个天使都难了。
其实他在一开始就想立刻同意，这简直像是送到嘴边的、重金难求的高档晚餐。他心底的欲望说，他还想吃这个天使。但他不能，他是有优秀品性的恶魔。当然优秀大概不是以恶魔族的品性为标准的。
他活跃的思维总是闲不住要去换位思考，这意味着他总会为别人着想。
当然，这种绅士的性格在恶魔界实在少见，又加上麦提做事一向潇洒，他也就成为了抢手的受欢迎魅魔，虽然本人并不自知。
“我都有空。那麻烦你了。”麦提不再推脱，应了下来。
“嗯。”格修斯礼貌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今天打扰你了，你本来是要去游泳吧。”麦提换了个话题。
“是。但如果你没遇到我的话，你还打算饿多久？”格修斯反问。
“哈哈……”麦提用气音干笑，他们简直棋逢对手，甚至，可能格修斯略胜一筹。因为自己对上他就失灵。
虽然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说不定我再饿几天就好了呢。这样一直吃不下的话，我该怎么办？但我也没和他说我想靠自己恢复……但他愿意让我……
格修斯看着麦提再次蹙起来的眉头浅浅地笑，下垂的眼睛盈上了笑意，像只大狗。
他真的很乐于助人。到骨子里都是好人。
麦提的目光游移，随后注意到格修斯床头的表，于是目光落在上面看了一下时间。
“不早了，你要回去吗？我送你。”格修斯顺着麦提的目光看了眼时间，问。
“没事儿，我传送回去。”麦提答，又捡起了他那条泳裤。在用干燥术之前滴下的水，洇湿了那附近的一小片地毯。
他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有点臊得慌，赶忙用了个干燥术把地毯弄干。
“那我不送了，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格修斯从床沿边站了起来，“乐意效劳。”
“好，改天见。”麦提没再多想，爽朗地笑道，之后开始咏唱，法阵的光芒亮起，之后他的身形在光芒的掩盖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