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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4 算账

 

第二天一大早,太一三两口吃完早餐就抓着背包往外跑。

“诶,你今天也要打工吗?”太一的爷爷在他背后喊。

“不是!”太一翻身骑上单车,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航平算账!”

“算账?”太一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样子让爷爷不明所以地摇头,这哪像是去算账的样子。

太一轻车熟路地骑到航平家,按响门铃。

“太一?”

杉原凉子的声音却从太一的背后传出,太一转身看去,“杉原阿姨!航平在家吗?”

“噢,你是因为没打通航平电话担心了吧?”杉原凉子脸色有些疲惫地解释道,“他的手机前几天淋雨淋坏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刚才发现,还没时间买。”

“医院?”太一上前一步关心地上下打量着杉原凉子,“阿姨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杉原凉子笑了笑,但想到什么,又很快隐下笑容叹了口气,“是航平。”

太一呆呆地听着杉原凉子说了好久,才知道原来航平是毕业礼那天分化的,而且因为是罕见的双beta生出的alpha,航平的腺体一直没有发育成熟,导致平时也控制不了信息素,每天都要使用抑制剂。而前几天航平的易感期突然来了,又淋了大雨,人一下子就病倒了。

“……”太一沉默良久,“那医生怎么说?这个病要怎么治呢?”

“哎,”杉原凉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医生说航平需要和有匹配信息素的oga在一起调节,促进腺体成熟,可航平他非常抗拒,甚至,甚至想要做腺体摘除手术!”

“什么?!”身为beta的太一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手术的存在。

杉原凉子忽然抓住太一的手,恳求道:“太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航平,让他配合医生治疗,不要做腺体摘除手术?这个手术虽然能一绝后患,但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太一回握住杉原凉子的手,“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劝住他的!”

在医院呆了一星期,航平终于做完了所有手术前需要做的检查,就等出结果了,“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杉原凉子正在厨房洗菜,“你手机买了吗?”

“买了,还换了号码,我等会儿发给你。”

“你先给太一打一个吧,”杉原凉子有些责怪地看了航平一眼,“他今天都担心地跑来家里找你了。”

航平下意识向沙发,太一常坐的位置看去,但人早就不在了。

“……”航平低下头,“不用了,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怎么了?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吵架了?”

“……”航平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妈,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但一看杉原凉子的脸色,航平就知道她肯定什么都说了。

休了一星期病假,再上学的时候杉原凉子都忘了给航平做便当,航平便想着到食堂随便应付一口。

他特意选了个离太一教室比较远的,又在门口扫视过,确认太一不在后才进去的。

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两个女生拦住。

“杉原同学,我们能和你一起吃饭吗?”其中一个女生脸颊微红地说,航平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草莓香,是个oga。

“对不起……”航平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三个男生走过来,带头的那个用仇视的目光打量着航平,很不满地说,“就因为他是alpha?”

航平回来上课之前,特意去教务处更新了自己的性别,原先是为了瞒着太一,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而且原则上alpha和oga是需要公布自己的性别的,能获得福利的同时也是为了避免ao易感期时产生不必要的冲撞。

“并不是因为这个。”女生皱眉否认了,脸上有一丝难堪。

“呵,当alpha真好啊,”男生很不服气对着航平嗤笑一声,“可以用信息素勾引人。”

航平咬了咬后槽牙,穿过男生想要离开,却被他不依不饶地拉住了肩膀,“喂,你在无视我吗?”

“请不要这样!”女生很生气地想阻拦,“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吧?”

“是啊是啊,我个beta算什么?”这反而更加激怒了男生,他推了航平一把。

“住手……”

女生话音未落,一个人影跑了过来,狠狠朝男生挥出拳头,“嘭!”

冲上来的人是太一。

航平瞪大了眼,一脸震惊地看着太一三两下就把那男生打得不断求饶,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哪?”

“……”航平却没有回答,反而是后退一步,转身就往外跑。

“诶?你要去哪啊?”太一当即追向航平,一路跑到到拐角的楼梯,看他慌不择路地跑上了楼,气愤地喊道,“航平!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不想见到你?航平脚步一顿,你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可是……

“你都知道了吧?我生病的事,所以才帮我打架?”航平抿着嘴转身,想努力克制心里翻滚的情绪,脱口而出的话却依然带着怒气,“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妈?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

“哈?‘同情’是什么意思?”太一都被气无语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难到我就不能关心你吗?还是说,你想就这么了无音讯地,什么解释都没有地直接跟我绝交?”

“……”航平倔强道,“反正你肯定已经讨厌我了啊!”

话一出口航平就后悔了,他明明不想说这些的,可现在的他面对太一,就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我要是不讨厌的话你要怎么办?”太一红着眼瞪着航平大吼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决定,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航平没法反驳,声音弱了下来,“但你怎么会不讨厌我,我是alpha啊,还……还那样对你……你应该不想再跟我来往了吧?”

“……对不起。”太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那天,确实是被吓到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论是航平是alpha的事,还是航平在易感期强吻了自己还想标记自己的事,这些对于太一来说都是完全意料之外的巨大冲击,他当时也慌了。

“但我现在已经想了很久了,不论我怎么想,我都想不到一个能讨厌你的理由啊。”

航平怔怔地听着太一说话,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不知何时逃出了眼眶,他别过脸用手背擦掉,“你现在说这些,太狡猾了吧……”

“狡猾的是你吧?”太一眼里的泪也委屈地落下,“亲了我之后就失联整整一个星期,见到我就跑……明明是你在讨厌我吧?”

“不是的,对不起,”航平走下楼梯,站到太一面前,伸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自己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道歉,“真的对不起……”

除了道歉,航平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因为自己的臆想而任性妄为,让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太一变得那么伤心,而太一是那么那么好,一次又一次地包容自己,追向自己……

“算我拜托你了,别再一个人独自承受了,”太一轻轻抱住航平,“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吧。”

“……呜呜……”航平终于放弃了抵抗,像个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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