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落选
教授,我错了。”
“噢?”尾音微扬,他好像在说,你哪里错了,我不知道。
小瞧她,上一秒还西子捧心愁绪满面,下一刻却灿烂得有些灼目。
“我不该翘课,更不该叫别人帮忙代到,目无尊长,扰乱课堂纪律。”她态度很诚恳。
错就是错,没人喜欢听借口,还不如gg脆脆地认错,说不定还能落一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好印象。
但她骨子里隐藏着仍需打磨的傲桀:“我记得您说过,您喜欢真实的学生。接下来的话,希望您不要生气。”
“我尊重每一位认真备课的老师,但有些水课除了催眠之外,没给我带来任何帮助,为什么不利用时间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呢?其次,选择都是相互的,按照另一种方式解读,我们交了学费,老师有了工资,就像市场上的买卖,我们有不上课的自由。”
尊师重道是社会风尚,顾念念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
忍不住顿了下,她偷觑了秦深一眼,秦教授面se无波,下巴微抬,示意她继续。
“成绩与成就没有正相关,b尔盖茨,乔布斯,扎克伯格他们都是中途辍学,最后创下商业王国啊,也有研究表明,在校成绩优异的人步入社会后还不如成绩一般或很差的人呢。所以,对于有意义的课程,我会上,一些个人觉得无关重要的课程,我还是会选择翘课。”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真是痛快,但见秦深一言不发,顾念念不由得局促起来。
窥视他表情,她提醒:“我说完了。”
秦深眸光一转,叹声道:“终于说完了。”
顾念念脸部肌r0uch0u了一下。
她慷慨激昂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有,嫌弃的语气能再明显点吗?
“你在跟我讨论学生有上课缺席的自由,以及上课是否有意义的问题,这很好。”
任意一个都是教育领域重点研究的课题。
秦深迈向旁边的木制长椅,坐下,姿态休闲,朝g站着的顾念念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磨磨蹭蹭地坐过去,那gu香烟夹杂佛手柑的气息如蛆附骨般,萦绕在鼻翼间,她挪了挪,拉开两人距离。
他倒不大在意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黑盒白边,八角形设计。
顾念念对香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一盒香烟竟可以如此深沉高雅,堪称一件艺术品,透着浓浓的小资情调。
打开后,露出纯白se的烟支,她可以肯定,这是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醇正混合烟卷气。
秦深x感的薄唇叼着香烟:“介意吗?”
这样的秦深看起来有些痞痞的感觉,略微敛起高雅,他依旧透着矜贵和倨傲,有种睥睨众生的高高在上感。
不由得看愣了。
顾念念也没料到他会问自己意见。
猜测他有ch0u烟的习惯,但她从未见过他x1烟的样子。
她不介意,却不满于他只差点烟的节奏眼才关注到自己的感受。
顾念念有些成心地摇摇头:“不喜欢。”
凝视她的桃花眼眸深了些许,洞察明锐,看得她满身不自在。
秦深收回视线,食指和中指夹着白se的烟身:“盖茨辍学创业,一直没拿到哈佛学位,合着你后面说的几个人,形成了一定的辍学效应,经常被教育怀疑论者引用,但你忽略了盖茨后期的友善提醒,他本人认为拿到学位是一条更加稳妥和通往成功的道路。所以你下次引用的时候,记得确保信息全面jg准。”
“……”顾念念说不出话。
“文凭不能确保事业成功,却是通往成功和就业的入门券。像盖茨和乔布斯中止学业又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屈指可数,你看到他们的成功,那些效仿他们的失败者呢?有出现在公共视野里?”秦深继续玩弄手里未燃的香烟。
“当然,如果你认为你跟他们那样出类拔萃,有足够的勇气,那就辍学吧,我可以帮你。”秦深询问的目光锁定她娇小的身子。
顾念念不甘地摇头。
如果不是一心想拿到学位证,她哪会这般低声下气。
吃定她的秦深微微g唇:“既然想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必须修满学分,而学分又和上课考试挂钩。顾念念同学,你那番话挺有意思。”
这是夸她嘛?
顾念念情不自禁地笑了。
“大学教师质量良莠不齐,免难有中庸之辈,但不包括青城大学,这里随便一个老师都b你见识深,学识广。一席课,往往胜过一本书。”秦深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事实。
在她努嘴腹诽的时候,他语锋一转:“然而,我赞成学生有选择x地上课,毕竟学校安排的课程,未必是学生的刚需。倘若大学里没有b上课更重要的事,大学生活太失败了。”
忍不住张开嘴,顾念念满目愕然。
大学教授竟然赞成学生逃课?!
秦深,你太前卫了。
“那……那我大学生活很成功。”翘了无数课的顾念念一个劲儿地点头认可。
按照这个说法,他应该会放自己一马。
顾念念十指交叉,抵在下巴,那是祈祷的姿势:“秦教授,这是不是意味着您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刚开始,她只是为了直抒x臆,没料到他会认可自己的看法。
走了狗屎运。
她嘿嘿地嘚瑟,十足狗腿样,秦深睨着她的漂亮黑眸在昏h的灯光下,浮光四溢,隐含笑意。
“你觉得呢?”他反问。
挂在顾念念唇边的笑僵住了。
她再也不敢肆意去揣度秦深的话,省得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觉得……”顾念念微微撇嘴,迟疑道,“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没错过她撇嘴的小动作,秦深望向手中的香烟。
烟支纯白,细长g净,没有纹路。
经典黑的大卫杜夫烟,乍看简单,燃烧却很快,劲道略重。
他习惯烦躁的时候来一根。
关于学生是否该翘课的问题,曾经和她辩论过。
她的论点是不应该,他则相反,认为学生有自主判断力和自由选择权,前提敢于承担选择的后果。
从此,教授们口里聪明乖巧的她,被他带进g0u里,后面还主动拉着他一起逃课。
在他们心中,有太多b课程重要的事。
此时此刻的秦深缄默不言,浑身环绕着淡淡的寂寥和疏离。
明明坐的挺近,顾念念却觉得遥不可及。
伸手能触碰到他的人,但他的心,在哪?
顾念念低声呼唤:“情深。”
他恢复往日的模样,脸上挂着常有的压抑又轻蔑的笑:“你将师生关系解读为买卖关系,这可以,但你忘记交易市场是有规则和制度的。当学生为买方时,老师沦为卖方,而学校则是调剂这双方关系的市场机制。你可以选择翘课,可以枉顾课堂纪律,蔑视校规,与此相对的是——老师掌握学分的生杀大权。认真的学霸和偷懒的学渣,能同样对待吗?”
“你的意思是……”顾念念暗觉不妙。
“我不反对你翘课,只要你能承担挂科。”秦深随手一掷,香烟jg准无误地落入旁边的垃圾箱。
“权利和义务永远相辅相成。”他起身,语气淡然,“顾念念同学,世间只有等价交换,切忌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