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说乐队正好演奏一支她喜爱的曲子,不跳可熬不住。其实斯佳丽是看到佩蒂帕特姑妈和艾尔辛太太挡住去路,她们认得出她吗?
愉快的心情罩上愤怒与恐惧交织的阴影,她觉得受伤的脚疼痛难忍,那满清官吏吐出的威士忌味道也令她分外难受。
我现在不去想它,不去想艾尔辛太太,也不去想踩痛的脚趾。我不让任何事扫我的兴。她拼命想推开杂念,纵情享乐。
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屡次往舞厅两侧男女宾客或坐或站的地方瞄。
斯佳丽突然瞄到一个斜倚在门柱的高个儿大胡子海盗,他朝她一鞠躬。斯佳丽顿时呼吸困难。她掉过头又瞄了他一眼。他的态度中似有有种侮慢的味道这海盗身穿白衬衫、黑夜礼服的长裤。除了绑在腰间的阔幅红绸中和塞在红中内的两把手枪之外,一点都没有化装。他的浓胡子梢上系着蓝结。只戴着一副样式简单、露出眼睛的黑面具。他该不是她认识的人吧?近来很少看到蓄浓胡子的人了。尽管如此,瞧他站立的那个姿势,还有他透过面具,似乎在凝视她的那副眼神多熟啊!
当斯佳丽第三次看着他时,他微笑了,在黑胡子与黝黑皮肤的衬托下,牙齿显得特别白。斯佳丽差点要晕过去了!是瑞特!
不可能一定是想象出来的不,不是想象;如果是别人,她就不会有这般感觉。这不就是他一贯的作风吗?在大部分人都得不到邀请的舞会出现任何事都难不倒瑞特!
绺傻样的胡子那德行,只有惹人家说三道四。
斯佳丽一再回想晚上的事,想来想去,想到头疼才罢。虽然入睡了,一会儿就醒,很不安稳,但是她仍按时起床,换上最合适的礼服下楼吃早餐。今天她不在卧房内用餐。瑞特一向都在饭厅吃早餐。
“起得这么早啊!亲爱的尸他说。“你真体贴。我不必写张字条告别了。”他将餐巾丢在桌上。“我已收拾好波克遗漏的一些东西。回头我赶火车时,再顺道过来拿。”
别离开我!斯佳丽的内心哀求着他。她看着别处,以免让他看出眼里求人的可怜相。“看在老天份上,喝完咖啡再走吧,瑞特,”她说。
“我不想跟你吵。”她走到餐具架,亲自倒杯咖啡,从镜子里看他。她必须冷静。也许瑞特会留下来。
他站起来,打开表看了一下。“没时间了,”他说。“既然来亚特兰大,就得去拜访一些朋友。我可能会一直忙到夏天,所以我会先放出风声说要去南美洲。这样就不会因我长期不回来而招惹闲话了。大部分亚特兰大人连南美洲在哪里也不知道呢?!你瞧!亲爱的,我一直在遵守诺言,维护你的清白名声。”瑞特恶意地咧嘴笑笑,盖上表盖,塞入口袋。“后会有期,斯佳丽。”
“去你的南美洲,永远不要回来吧!”
门一关上后,斯佳丽就伸出手去拿白兰地酒瓶。她为什么这样感情冲动?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埃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就爱惹她说出无心说的话。不过他不该拿我的名声嘲笑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弄得众叛亲离的?
斯佳丽一生中从没这样闷闷不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