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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傅邵勋看他一眼,接着对小儿子说:“你俩都是年轻人,约出来多见见面,感情不就是处出来的。”

傅廷州挂断收线,将手机揣进裤兜,笑了笑:“弟弟现在心思不在叶家小姐身上,我听说他在外头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不过婚事将近,还是要注意影响,这要被叶家那边听到了,就怕叶小姐哭着闹着要悔婚。”

傅宴钦看着他,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哪个男人没几段风流韵事?大哥的桃花可不比我少。”

傅廷州耸肩:“我是怕你沉迷温柔乡,耽误了正事儿。”

下半场议程开始,主要就财务情况进行汇报说明,最关键的是,股东大会在即,风口浪尖绝度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散会后,傅宴钦收起桌上的文件打算离开,直起身,察觉到从前头绕过来的身影,他索性一丢文件,侧头招呼了声:“大哥。”

“咱们两兄弟好久没在老宅见过面了,爷爷那边你不常去,三叔那边倒是走得勤了。”傅廷州讥诮意味明显,“有空回家看看老爷子,做人还是不能太功利,你说是吧?”

傅宴钦淡笑:“好,有空一定回家看看。”

股东大会设立在集团总部的宴会厅,今年限制两千人,莅临会场的除了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大股东,也来了不少中小股东,还有上百位散户和多家媒体。

按照常规流程,傅绍勋作为董事长致开场词。

他平时鲜少穿正装,也只有参加董事会和股东会会穿戴如此正式,头发白染,精神矍铄,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

股东会就员工福利,管理层权限,收益分配配比进行投票。

轮到提问环节时,一位散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质问迪卢控股的纬纶技术割韭菜的行径。

傅廷州脸色阴沉,想命人把他请出去,却被傅邵勋一记眼风喝退。

这位散户远道而来,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义正言辞道:“哪怕我就是持有100股,我也有提问的权利。”

傅廷州一扬手:“您请说。”

散户说:“两年前你收购濒临破产的纬纶技术,短短时间内,纬纶技术完成融资上市,上个月它开始高溢价收购绿倍电池。我恰好就在这行业,知道些内幕,这是拿散户当冤大头,为你们资本家买单。这件事不管您知不知情,您今天坐在这儿,就是对所有股东最大的不公平。”

傅廷州皱眉:“你想我坐在哪儿?”

“恕我直言,您就应该回避投票,当然,过了今天,我会向法院起诉你们中泰董事会。”

会场哗然,傅宴钦提前离席,前有汽车安全问题,后有散户大闹股东会,两件事堆在一起,甭管结果如何,都将注定傅廷州败走资本市场。

老张没想到傅宴钦提前出来,发动引擎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傅廷州捅了娄子,有人来闹场,懒得听下去了。”他拨通陈西瑞电话,嘴角噙着笑,“什么时候下班?接你去吃个饭。”

陈西瑞挺意外:“五点半下班,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没什么好事儿,就是吃个饭。”

“我今天正好发工资了,我请你吃吧,但是别太贵。”

老张瞧出男人心情不错,“是直接去医院接陈小姐吗?”

傅宴钦嗯了声,一把抽开领带扔到旁边,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无比娴熟地吞云吐雾。

今日之后,大概离目标又近了一步,他瞧得上的东西,必须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下了班,陈西瑞特地补了补妆,走出医院门,就看到前面靠近路口的地方停了辆车,流线型纯黑车身,熟悉的车牌。

她心生欢喜,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冲男人呲牙一笑:“我今天漂亮吗?”

傅宴钦闲闲看她一眼,女人的短发留长了些,发尾扫至锁骨,细碎柔软,唇色艳丽润泽,剪水双瞳正含情盯着他,他屈起食指在她脸上轻轻拂了下,“粉有点厚啊。”

陈西瑞挥开他手,拧眉嗔道:“咱俩今天谁请客啊?”

“不是你请吗。”

“那你还不捡好听的说,想不想吃饭了!”

傅宴钦揽住她腰,大掌流连在女人腰身,从旁侧镂空位置探进两根手指,挠痒痒般蹭了蹭,陈西瑞顺势偎依着她,仰头送上嘴唇,男人低头衔住。

两人的气息交错纠缠,他升上私密挡板,吻得极尽疯狂,好半晌,搂着女人微微喘气:“很漂亮,就是口红全被我吃了。”

陈西瑞羞赧,抡拳锤他一下,“你当是啃鸭脖呢,啃那么香。”

“鸭脖哪有我们陈小姐香。”

陈西瑞臊得慌,暗骂不要脸,意识到汽车启动,忙将男人一推,严肃道:“坐好,把安全带系上。”又把挡板降下来,问张叔,“叔叔,你想吃什么?”

“你俩去吃就行了。”

“一块去吧,庆祝我今天发工资了。他不吃辣,要不咱仨去吃粤菜吧,或者吃淮扬菜也行,你想吃哪个?”

老张笑笑,这姑娘是真体贴人,“都行,我不挑。”

傅宴钦把玩着她手,视线却是长久盯着窗外,陈西瑞将头轻轻靠到男人肩膀上,鼻端是一股淡淡的烟味,想来刚散没多久,是来时路上抽的。

“你今天有点奇怪。”她轻声道。

傅宴钦垂眸看她,下巴贴了贴她头发,“怎么说?”

“感觉你像中了彩票头等奖,情绪非常激动,但是,还有别的事情影响了你的情绪。”

傅宴钦默了一默,笑道:“你什么时候成推理家了?”

“随便猜猜哈哈。”

偶遇

心内科大概是夜班最不让人消停的科室, 陈西瑞值了两个夜班,送走了四个病人,写死亡记录, 上报死亡病例, 填死亡卡。

忙到昏天黑地的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冲破极限,接近于麻木,生命如此脆弱,她时常感到难过。

也许是因为换季的原因,情绪波动较大。

她在微信上跟刘仕文聊起生命与死亡,情真意切,字字肺腑, 刘仕文没空理她, 直接甩过来一段没头没尾的话——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哲学大师啊刘老师。”

“这不是我说的, 这是咱们的外国同仁说的, 好好领悟,别烦我。”

后来, 经历的次数多了, 陈西瑞逐渐释然,也劝自己坦然接受人世间的种种告别。

这天早上,交完班查完房,陈西瑞在电脑上下好医嘱, 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 就被刘仕文一个电话给呼走了。

高干病房,有一大人物肺部感染控制不佳, 邀请呼吸科进行会诊。

师徒俩在十八楼碰面,刘仕文神清气闲地招呼她:“走啊小陈大夫,带你去见见世面。”

“多大的人物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来头不小。”

刘仕文注意到这姑娘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典型的睡眠不足,“昨天夜班没怎么睡啊?”

“心内科的夜班,仰卧起坐q1h,不赶巧,昨天夜里还走了两个。”陈西瑞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心理上已经习以为常,“两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算寿终正寝了。”

这话题有点沉重,刘仕文想说什么却没说。

陈西瑞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笑着调节气氛:“我最近在研究算命,刘老师,把你的出生日期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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