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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哪怕已经过了三天,他仍旧完全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绪纷乱难宁。
三天前,沉毅睁眼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家中。
在他思索之时,家中的另一个人接完电话放下手机,一边光着身子擦着头发从卧室走出来:“好,知道了。”
沉毅刚看见来人精致的脚踝就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转身过去,不去看走出来的人。
谁知,女人却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就将他抱进了怀里。
他慌乱地挣扎想要跳出女人的怀抱,可扑腾了半天,女人却只当他要同自己嬉闹,反而抬手摸摸他的头,还屈起手指娴熟地挠他的下颌。
他听出了是女儿沉今的声音。好不容易他挣扎着脱离她的桎梏,张嘴想要教训她:沉今,你怎么又是这样没大没小的!
谁知出口却是清脆的“汪汪”声。
这下沉毅也顾不上教训女儿的没大没小了。他挣扎着脱离沉今抚摸的手掌,跑到了屋里的穿衣镜前。
镜中印出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黑亮的眼珠湿漉漉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抚摸一番。
沉毅如似雷劈:这只狗,不会是他自己吧!
他嗷嗷叫唤了两声,抬起小爪子抓挠镜面。
“小豆豆,不许瞎叫!”沉今一边抹着身体乳,一边随口威胁道:“再这么暴躁我就把你拉去医院阉了!”
沉今呜呜两声,果然不敢再挠镜子了。
阉了他?沉今竟然说要阉了他?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只趴儿狗啊?
“小豆豆”是沉今从马路上捡回来的流浪狗。那时,它的毛又脏又乱,整只狗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地躺在路边上。
沉今也不知为何,对它生了恻隐之心。
她轻轻地抱起它,把它送去了医院治疗。谁知,刚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就告诉沉今,这只狗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她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跟医生说让他们尽力救就好。
也许是上天眷顾,小狗还真的挺了过来。于是,在它康复后,沉今就把它带回了家,起了个名字叫小豆豆。
……
不论沉毅有多崩溃疑惑,他都暂时只能待在沉今身边。而且这三天,据他观察,他的女婿周源可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多少也有些不明白,毕竟当时女婿来向他求亲的时候可是说得情真意切,看起来对女儿的情意也不像是假的。
怎么才结婚三年就能三天不着家呢?
他是出差了吗?
据他观察,沉今时常会接到周源的电话,只是每次两人都说不到两句话就会挂断,而且女儿的态度也非常冷淡。
这根本不像是新婚小夫妻该有的状态。
他暗自又观察了两天。
终于,周源在第五天回来了。
“回来了?”沉今抱着“小豆豆”坐在沙发上,见自己老公回来也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打算,继续悠哉悠哉地抚摸小狗。
周源同样冷淡地回了句:“嗯,回来拿点东西,明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嗯,好,知道了!”这一次沉今的声音明显带了点愉悦的情绪。
周源匆匆进了卧室拿完东西就离开了。
而她则是抱着他站起身:“只剩咱两了!妈妈给你做狗狗饭好不好?”
沉毅听得老脸一臊,也顾不上去看她的反应,挣扎着就跳出她的怀抱,自己跑进了房间里。
然而更让沉毅羞臊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他坚持上桌和她一起吃完饭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沉今就抱着他进了浴室:“没想到咱家小豆豆还是个犟种。不过不洗澡可不行,你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今天再不洗就不许上我的床!”
说到上床,沉毅更是臊得不行。
他一个老父亲,怎么会去和她一起睡?只不过受限于这小小的身体,根本拗不过她,只能每晚被她抱在怀里睡觉。
而今晚,她竟然变本加厉,还想要亲自给他洗澡。哪怕他现在是在狗的身子里,让她帮忙洗澡这件事也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因此,在她刚把他放进小狗的澡盆里,他就又狂躁乱叫要跳出来。
沉今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豆豆这几天一直都很狂躁。
但它确实是好几天没洗澡了。而且今天她还带他去了楼下遛弯,晚上它还要和自己一起睡,那就必须要洗洗澡。
她低声地哄着小祖宗,手上却是一点力气也不松懈:“乖豆豆,乖乖洗了澡,妈妈给你吃零食,晚上也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哦。”
沉毅再次无语,挣又挣不开,只能强行忍着羞臊任由沉今的手挤了一堆宠物沐浴露在他全身上下揉搓。
她调皮地在他的头上用泡泡固定出一个小揪揪,抚平后又在他的身上用泡泡画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玩够了,才拿起花洒给他冲干净,又用吹风机给他吹干毛毛。
或许是因为动物的属性作祟,沉毅被伺候得舒服极了,口中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还不自觉地抬起下颚求抚摸。
等女儿的手真的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抠挠逗他时,他才如梦初醒,老脸又是一顿臊红。
只不过在这具身子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
沉今现在是在一家外企的芯片开发工程师。公司并不要求必须到公司上班,所以她的时间也相对自由。
今天早上,她有一个跨国会议,需要和国外总部的负责人对接工作进度。
此刻她就坐在书房,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自信地和国外的同事交流,并且还能对着领导大方地给出自己的想法。
沉毅就坐在门口。看着女儿出色的模样,他心中欣慰不已。
忽然,他看见了书桌底下的一个相框,照片上面的两个人正是周源和沉今。这张照片应该是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照的。
他忽然计上心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和女婿会对彼此这么冷淡,但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这样每天独守空房。
说干就干,他凭借着小身子跑到桌子底下叼出了那个铺满灰尘的相框。
正好,沉今那边的会议结束了。
“汪汪汪!”沉毅出声叫道,想引起她的注意。
沉今果然转头:“豆豆怎么了?”说完就注意到了它用小肉垫踩着的照片。
她蹲下身问道:“你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的呀?瞧瞧你的毛又脏了。”言语间竟然在乎小狗的毛比在乎和老公的蜜月照片更甚。
沉毅不气馁,冲着照片再次汪汪叫。
这次,沉今终于会意,毫不在意地教导它:“你昨晚见着他了,认识了是吧?不过可别瞎认人啊,他可不是你爸爸,他顶多算是你妈我的合住室友。”
“至于你爸爸……唔,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吧……”她轻轻说出这句话。
沉毅却更加迷惑。
怎么会有妻子称呼丈夫为合租室友呢?真正的爸爸?难道女儿她……在外面有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身份?
他一瞬间想的就是要怎么在女儿处于不利地位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保护女儿的利益。
带着这个想法,他又观察了好几天。
这几天,周源都没有回来过一次。但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