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凉如水,月光被厚重的乌云所掩盖,让大地陷入一片幽暗。
如此月黑风高的晚上,最适合做些不能让人轻易看见的不法g当。
「嗄…嗄…嗄……」大口大口地喘息,顾宥义从厚重的草丛中钻出,身t更是失去平冲地直直摔倒在地上。「呕……可恶!」吐出一大口鲜血,不愿就此si去的意志力让他控制沉重的身t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几乎每走一步也有一少鲜血滴落在地上,视线更是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好不容易终於逃出森林,虽不至於安全,却至少暂时摆脱了那些追杀他的人。要是不趁现在混进城里去,相信那些人很快便会追上来把他杀掉。
然而,他趁着卫兵交接时的漏洞偷偷混进了浚泓城城内,却因为没有任个熟人在这,加上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能藏身於何处。
站在冷清的街角,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空气,这一切也让顾宥义不知哪里才有他的藏身之所。
他知道现在这副样子,正常人也会怕惹上麻烦而不会轻易帮忙,加上现在已经快要到亥时,几乎每家每户也灭了灯火,这让他该怎麽找到可以躲起来的地方呢?
「唔……」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还没有确定安全前,顾宥义不敢轻易失去意识,只能使劲地甩头好保持清醒并蹒跚而行。
不管找不找得到人帮忙,他也只能保持前行,这样总b停在一个地方的风险低一点点。
持续毫无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伤重的身t却像是再也无法撑下去般,突然失去所有力气地往前一摔,尽管顾宥义已经努力扭腰好转身让背部撞上门扉,可撞击的痛楚倒因为扯到了伤口而令他眼前一花,忍不住发出闷哼。
背部狠狠地撞上门板,彷佛ch0u光了力气的身t因此慢慢滑下,顾宥义只能坐在地上仰首大口地喘息。
渐渐变得困难的呼x1、模糊的视线、沉重的身t,这是不是代表他即使摆脱了追杀的人,却还是逃不过si亡呢?
可恶!明明他还不能si的!
「唔……这是……?」原本贴在门上的红纸因顾宥义撞上门扉的震动而脱落,接着慢慢飘落到他脸上。「招人?」把红纸拿下,几乎要眯起了双眼才能把写在纸上的字给看清。
或许,可以这是上天告诉他可以考虑躲在这里呢……
抬手使出最後的力气敲上身後的门板,顾宥义几乎已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砰、砰、砰、砰!
「来了!」明明是从门後传来的声音,怎麽听起来倒像是距离有点遥远的感觉呢?
「奇怪,都这麽晚了还会有人想要买布匹吗?」随意披上外衣走出房间,白少棠一脸不悦地走到大门去。
他刚刚可是准备就寝了,要不是考虑有可能是客人急要布匹,不然他才不会出来开门。
要是让他知道门外的人只是一名醉汉在发疯,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r0u了r0u一头乱发,白少棠不爽地把门给猛力拉开。
「吓!」才刚打开门便有巨物朝他倒下让白少棠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两步。「有什麽事吗?」在看清那倒下的东西是一个大活人时,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是大晚上的,要真是遇到鬼怪也不是不可能啊!幸好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活人来,不过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後,白少棠不由得皱起了双眉。
这好像是……麻烦找上门来?
「嗯……是你……在招人吧?」费力地开口,顾宥义把涌到喉间的腥甜强压下去,费力地扬扬抓在手中的红se纸张。「……我行吗?」
没想到眼前满身鲜血的人竟然是来应徵工作,白少棠只感到脑袋在发疼,眉角也不受控制地ch0u搐着。而且这人倒在地上,他只看到对方的後脑匀,是要怎麽知道他行不行了?
「我认为,你应该先去看大夫。」怎麽看也怎麽觉得眼前这位明显受了重伤的男人最该去看大夫,而不是来找他这里应徵长工。
「那老板你可以先雇我……再帮我找大夫吗?」愈来愈难x1入空气的感觉让顾宥义再也保持不了轻松的样子,终於无法压下不适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我…可以…不要工钱……」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可以安心休养身t的地方,其他事情都算不上重要。
闻言,白少棠的眉角不由得ch0u了ch0u。
虽然眼前男人的伤势看起来有点严重,不过要是立刻找个大夫来把他的伤都给治好,医药费可能有点高,不过原本的工钱就当作是治伤费用,之後只要提供他吃跟住,便能得到一个几乎可说是免费的强壮长工了!
飞快地在脑中算一遍医药费与招到一名健康长工的价钱,白少棠心中的天秤很快便倾向救人的一方。
说不定这人只是得罪小混混才会被打到满身血,要是之後有什麽大麻烦再把他赶走就好。
「行!」点头决定收下这位来历不明的血人,白少棠弯身伸手把顾宥义抬起来一些,略吃力地把他的一手搭在肩上好把人撑起来,再使力地把人给慢慢拖进店里去。
虽然这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看起来就是惹上了麻烦,不过能有一个不用给工钱的长工,管他是惹了什麽麻烦!反正最坏的情况不就是这个人被官府悬赏,只要到时候被发现别牵连上他便好!
更何况他也不想门外有si人,不但不吉利,更会成为附近三姑六婆的好几年谈资,光想想便感到烦躁。
「先说好,现在收了你当长工,可别给我si去啊!」随便扯了一大张麻布盖到顾宥义身上去,白少棠转身跑出门去。「我这就去找大夫,撑着啊!」等了这麽多天才有人来应徵当长工,而且还是个免付工钱的,他可得抓紧呢!
「呃……」看到白少棠风风火火地跑了出门,顾宥义不由得感到有点难以理解。
要是他没有看错,这位老板好像只穿着里衣及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便出门,腰带好像也没有系紧,头发更因为没有绑起来而随风飘逸,如此不顾仪容地找大夫,他可以理解为重视他这个新长工吗?
而且……店内明明有那麽多布匹,为什麽偏偏要用麻布盖在他身上呢?这倒害他有点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成为了si人般,理智上知道对方可能没想太多,但情感上不太好受。
为什麽他有种这位刚成为他老板的人,好像不太稳重的感觉呢?
还没能思考太多,身t则因为麻木而渐渐失去对痛楚的感觉,努力地张口想要x1入空气,可顾宥义却无法控制沉重的眼皮不要阖上,彷佛呼x1也渐渐变得疲累般变得缓慢下来。
躂躂躂躂躂!
急速的脚步声让顾宥义努力地打起最後一分jg神来,如此毫无章法的脚步声让他知道跑来的人并不会武功,意识到不是追杀他的人已经找到他,这个认知让他微微感到安心而放松下来。
「大夫,这里!」拉着大夫快步跑回布庄,白少棠飞快地把门给拉开,把大夫领到盖了麻布的顾宥义身前去。
「这伤势,挺严重呢……」看到满身鲜血的顾宥义,大夫忍不住0了0下巴。
「快救救他!」没想到这个大夫看到了伤患还有时间在感叹,白少棠略带焦急地催促道。
要是这个不用付工钱的男人si了,他可不知道何时才招到下一名夥计呢!
「知道了,你快去端点热水来吧。」悠悠地开口指示,大夫从药箱里掏出一片薄薄的蔘片塞到顾宥义的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