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过元旦。】
周时衍回:
【元旦礼物已经给你送过去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依旧是不希望她去找他的意思。
宿窈咬咬牙,又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那你的生日呢,也不想和我一起过吗?】
周时衍:
【生日年年都有,不差这一次】
宿窈看着他这一句,指尖向掌心扣了扣,清亮的眼底滑过一抹嘲弄。
他没回答那句是不是不想跟她一起,实际上就已经等于是间接回答了,他的确不想跟她一起。
周时衍在帮她打官司这件事上,出尔反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宿窈这会儿,真的对他连失望的情绪都升腾不起来,只剩下一片麻木。
没再回周时衍的消息,她默默地退了那张买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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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元旦放假了,大家最近业绩都不错,黄萍萍新官上任,决定中午组内小聚一次。
大家情绪都比较兴奋,热热闹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要去哪消遣。
沉闷地低头坐在一边,一个人喝闷酒的宿窈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黄萍萍把话引她身上两次,见她都不怎么接,悄悄问她:“窈窈,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脸被人偷了汉子的表情?”
宿窈抿唇捂着肚子,同样小声道:“生理期又乱了,身体不太舒服。”
黄萍萍跟她当那么久同事,自然知道宿窈痛经的,听她这么说,眼里出现同情。
悄悄道:“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什么大事,我给你放半天假,就说你去外勤了,你回家休息吧。”
又把宿窈手中的酒杯给扯了下来:“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喝酒呢?”
宿窈抿着唇,静静看着杯中酒水,没再说话。
黄萍萍往她微信上转了个名片:“这个中医很有名的,之前我生理期不调,她给我开了几幅中药就治好了,窈窈,你也去试试吧,不然总这么一个月折磨你一回,也不是个事儿啊。”
宿窈这种时候难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过几回医生也没什么用,自己早就不指望了。
不过给她放假,她还是很愿意的,她现在的心情太压抑,的确很想独处。
“谢谢,那我下午就先走了。”
黄萍萍盯她面色看了阵儿,又把她拦住:“等下!”
她低头拿着自己手机摆弄一阵,而后才把聊天记录放在宿窈面前。
“看,我已经跟这个医生约好了,说好了你一点半过去看诊,窈窈,你可别放人家鸽子呀!”
生理期不舒服还敢喝酒,显然宿窈对自己的身体是没那么在意的。
黄萍萍看出她大概不会主动去,所以来了招先斩后奏。
宿窈本来的确是不想去的,现在却不去也不行了,心中好笑的同时,隐隐的也觉得有些温暖。
到底还是去看了那个中医,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带着银框的圆形眼镜,进门就要给宿窈把脉。
这种治疗方式,宿窈还是只在电视剧中看过,觉得新奇的同时,配合地挽起一截袖子,把自己的手臂递过去。
中医搭了三根手指在她腕上,慢慢地又换成四指,顿了顿,看了她一眼,拧起眉。
“你来看什么病的?”
宿窈回答:“生理痛和经期不调。”
医生闻言再次把手搭在她手腕上,眉心却越拧越紧。
她那表情仿佛宿窈得了什么绝症一样,宿窈禁不住也有些怕了。
“医生,我的情况很不好吗?”
医生示意她别说话,又诊脉一阵才道:“这种病,你要治也该早来,现在不太好办,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宿窈想了想,说:“大概半个月前吧。”
她经期最近乱的实在过分了,每次不多,也就三两天,难受倒是分毫不减,有时候疼得她都走不动路。
医生表情更沉了,松开她的手,眼里全是谴责。
“不可能是半个月前,宿小姐,你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宿窈如遭雷劈,当场僵住,维持着唇瓣微张的姿势,愕然地跟医生对视了两三秒。
医生表情笃定:“我是几十年的老中医了,这种脉不可能诊错的。”
宿窈怔怔摇头:“不应该的,我前两个月明明也来过例假。”
医生问她:“都是什么时候?跟你平时的日期一致吗?”
宿窈道:“就是日期紊乱,我才来看医生的。”
中医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宿小姐,你的脉象紊乱,孕象很弱,应该曾经出现过小产现象。”
宿窈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医生把她的病历本还给她:“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妇科查一下,你这身体,本来体质就不好,要生孩子真得好好调理,决定了要孩子,再来找我开保胎药也不迟。”
宿窈从那离开后,还真就去了一趟妇科,检查结果出来后,果真跟那个中医说的分毫不差。
孕早期,近三个月。
她怀孕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算算时间,正好是她跟祝融在一起喝醉,被周时衍带回家那天晚上的事。
可那次,周时衍不是做了措施?她在垃圾桶里面看见了用过的……
那些套还是她亲手买的,她亲手买的打折……它们过期了!
宿窈用手抵住眉心,心止不住地揪痛,前所未有的后悔和无措。
帝都,医院。
周时衍坐在病床边,垂眸拿着水果刀,削着手中的苹果。
黑密的睫毛,顺着他垂眼的动作,在清冷的容颜上投出一个半月的弧形。
匀称的红色果皮伴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滑,已经拖了长长一截,丝毫未断。
苏格靠坐在病床上,唇边勾勒着淡淡笑意,面色依旧是虚弱的,精神却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
“你还是这样,做什么都喜欢一气呵成,对自己的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周时衍把只剩下雪白果肉的苹果递到她面前:“不是说想吃苹果,吃吧。”
周时衍,给我五分钟…
苏格看着那颗苹果,却没接,苍白的病容掠过一抹怅然,轻声感慨道:“真白,真干净。”
周时衍唇线微紧,并拢的五指下意识往掌心收了收,不忍地看向苏格,正欲说些什么。
下一刻,苏格的声音和他的手机铃声同一时间响起:“阿衍,你嫌弃我脏了吗?”
周时衍手机亮起时,屏幕离她很近,苏格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宿窈两字。
不,不是宿窈,细看备注的竟是窈窈。
周时衍那样的人,苏格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懂什么是温情小意。
两人关系最好,甚至他向她表白的时候,他对她都是连名带姓,冷淡克制的声音,淡淡叫她:苏格。
可宿窈,她跟周时衍才认识多久,她就成了窈窈?
苏格受了极大的刺激,伸手就去抢他的手机,周时衍下意识躲了下,苏格没抢到,却点到了接通和免提。
宿窈柔柔的声音立时传了出来,在场的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时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细听,她这会儿的声音是有些发颤的,隐隐带着点茫然和无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