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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乔被她推得一步步往后,却任由得她推,任由得她打。
直到周琨钰情绪平复下来,辛乔轻声说:“我没有这样以为。”
“你当然可以往前走。”
我是留在原地默默看着你背影的人。
周琨钰望着她:“辛乔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回头,不管我还会不会遇到下一个令我心动的人,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职业。”
辛乔这时已完全没想她自己了,只在想周琨钰。
她问:“如果遇不到呢,你要怎么办?”咸主复
周琨钰狠狠瞪了她一眼:“出家!”
周琨钰说完后便不再理会辛乔, 独自上楼去了。
辛乔回到旧筒子楼。
这一晚她的情绪太跌宕,体能被起伏的心境耗费殆尽,以至于她推门进屋跟辛木打招呼时耷着肩。
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里去, 辛木叫了她一声:“辛乔。”
不是叫她“老姐”,而是叫她的名字。
又叫她:“你过来。”
辛乔始终垂着眼, 居然很听话的真就走到辛木面前,像个失去自我意识的机器人。
辛木把椅子转了一圈, 面向她, 拍拍自己的膝头:“你蹲下, 趴这儿。”
辛乔直到这时才愣了下:“说什么呢你?”
背着包又想往自己房里去。
没走两步, 顿住,肩仍耷着。
退回来,在辛木面前蹲下,双手交迭在辛木的膝头,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去。
辛木看着她姐, 肩轻轻颤着,拚命隐忍。先住夫
她姐从来都是这样,连情绪的宣泄都怕给人增加负担,只有这种情形下, 才敢悄悄的哭一哭。
辛木鼻子发酸,但她忍了, 不说话,就静静陪着她姐。
直至辛乔双肩的颤抖止息, 站起来埋着头, 辛木瞧不清她的神情, 只听她用很低的声音说:“谢谢。”
“老姐。”
“嗯?”
辛木抓起桌上的笔,捏在自己指间转一圈:“你知道我以后会当总裁的吧?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喔。”
辛乔笑着点点头:“嗯。”
直到辛乔回房去了。
辛木转回身,面对桌面英文卷子上“drea”那个单词。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呢。
她姐从小到大,没有想要过任何。
从她出生查出先心病,家里的一切都是围绕她转的。
后来她们妈妈走了,她们爸爸去世,辛乔才十八,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一个人带着她。
她记得特别清楚,她姐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两件卫衣穿了一个秋,却给她买最贵的护眼灯,买其他同学都有的手表。
她姐明明没想过为自己要任何。
隻这一次。
唯这一次。
她方才都瞧见了,她姐进屋的时候,手指冻得通红,也不知在周琨钰楼下等了多久。
是要多爱周琨钰,一向什么都忍着从来不要的她姐,才会那么不像自己的,竟然想抓住不放呢。
可是她姐那么爱的周琨钰。
命运好似也并不垂怜的,终是失去了。
这天辛乔队里的任务,是在春节以前,将一批废弃弹药运往郊区集中销毁。
这批弹药年代久远,有些发烟罐上已是锈迹斑斑,并且成分十分复杂。
销毁地点定在郊区一处废弃采石场。
陈行远再次提醒:“大家一定注意安全。”
运送弹药的这一路,危险系数并不比排爆或引爆时低,必须要保持稳定。
排爆这行就是这样,每一环节都是与死神掰腕子。危险像原始丛林里双目莹绿的野兽,对着最脆弱的环节虎视眈眈。
所以每一次排爆任务,需要保证专注力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是对排爆手精神和体能的极限考验。
车辆终于驶到了目标采石场,所有炸弹卸车完毕。
这一次的任务,主要由龚远和另个小组协同处理。
龚远是辛乔的警校同学,和辛乔同年被分到队里,现在也是经验丰富的主排爆手。
其实辛乔真觉得,等着队友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自己上还紧张。不过有龚远在,她又安心些,她绝对相信龚远。
正当他们日常演练了千万遍的步骤有条不紊进行时。
龚远:“快跑!”
那时根本还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有龚远抢到队友身边,一边奋力推开队友,一边去踢发烟罐。
根据现场的角度,唯他一人瞧见了——发烟罐锈蚀得太厉害,发烟剂接触到了空气,开始自燃起火。
龚远踢飞了发烟罐,这已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最妥善的处理,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旁边的火炸药发生自燃,尽管龚远凭着日积月累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几乎本能地向一旁卧倒,一边手臂还是被瞬间蹿起的火球吞没。
其实每每危险发生时,现场给人的感觉好似一部残酷默片。
隻记得火光。
沉默。
嶙峋的碎石。萧瑟的冬。
所有人抢上前去,有条不紊的救援。
这也是他们平时演练过无数次的流程,护送着龚远,紧急赶往医院。
慈睦的一位专家,是处理这类伤情的学科带头人。
周琨钰查完房的时候,路过护士站,正听护士们议论这事:“还好送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