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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续脉

 

“师父!”

夜锦羽直接被师父戳到了伤心处,放声大哭。

以往,她是寂照庵的圣女,九品巅峰,地位超然,除了师父、门内师叔,对其余任何人,她都不假以颜色!

因此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自己功力尽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后在门内,怎么可能过得下去?

想的越多,心里越是难受。

“听你师父的吧,如今你一点功夫也无,与她们扯筋角孽,杀割不了,”

静宽叹了口气后道,“光胴胴的来,悬吊吊的去,不装幺儿。”

说话间突然猛地垂下来了脑袋,本来微闭着的眼睛,猛地又睁开了,似乎那么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师伯”

夜锦羽见她双眼迷路,口中皆是川州土话,好像已经不清醒了,忍不住喊了一句。

“额没事,只是想起来了很多过往,很小的时候,额老汉就跟额说做人要撇脱,”

静宽忍不住笑了,“额与你师父圆寂后,骨灰不必全带,抓上一把,放个罐子里。

额家的老宅子额带你去过,你也是知道的,回到川州,把额埋在额老汉门前那棵红豆杉底下就行。

至于你师父的,按照历代掌门的规矩即可。”

夜锦羽愕然。

师伯虽然不是掌门,但是也该入寂照庵祠堂。

怎么可以随便埋了呢?

静怡叹气道,“听你师伯的,如今寂照庵毁我手里,即使是我,也没脸埋在门内,见我寂照庵历代先人,可身为寂照庵的掌门,我又不得不去面对。”

“师父”

夜锦羽的眼泪水始终没有断过。

“莫哭,”

静怡用手抹了抹她眼边的泪珠子,柔声道,“让别人看了笑话,多不好。”

静怡原本细嫩的手此刻变得粗糙褶皱,摩挲在夜锦羽的脸上,让夜锦羽一愣。

从小到大,她师父对她都是严格要求,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师父的手再次收回去后,她居然还有点失落。

正要说什么,突然发现师父气息急促,只听见师伯宣了一声佛号,她赶忙大声道,“师父”

依然在铁门外的陈心洛听见这一嗓子后,忍不住透过铁窗看了一眼,静怡生死不知,静宽双掌合十,低眉不语,夜锦羽在放声大哭。

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道,“功力尽失,如果没有人替起渡气续脉,恐怕熬不了半个时辰。”

陈心洛回头,发现是于小春,一手握着刀,另一只胳膊的衣袖空荡荡的,此刻正倚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陈心洛咬牙道,“还请于兄弟为其渡气,救她们一命。”

于小春摇头道,“总管要杀的人,你敢救,我不敢。”

陈心洛道,“没有王爷的命令,她们就还不能死。”

于小春不以为然的道,“洪总管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和王爷,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洪总管只是和王爷手里的一把刀,刀砍向哪里,从来不是刀的意志,而是取决于执刀的人。

所以,总管让寂照庵的人,等于就是王爷不想让她们活。

“和王爷曾经亲口说过,杀人也得按照基本法来,如今你我皆是官身,你该明白,不管是廷卫,还是三司,万事皆以王爷手谕和文书为准,”

陈心洛沉声道,“总管进这监牢之时,未说过只言片语,我也未曾见过任何王爷的手谕和文书。”

于小春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

陈心洛冷哼道,“你心里明白,又何必多问?”

“那你要怎么样?”

于小春忍不住叹气道。

“给她三人渡气,起码在我回禀王爷之后再死,”

陈心洛严肃的道,“我是这三司总捕头,你乃廷卫佥事,她们今日要是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了,到时候没有任何文书佐证,你觉得是指认总管死的惨,还是把人救活死的惨?”

他功夫不差,但是在于小春这个大宗师面前,他这个九品巅峰完全不够看。

如果需要给寂照庵的两个曾经的大宗师渡气续脉,还是需要大宗师来。

“她们真死了,失去的是官途,得罪总管,大不了挨顿揍,”

于小春皱着眉头道,“两权相害取其轻,你开门吧。”

“多谢。”

陈心洛长出一口气,赶忙命令牢头开门。

门打开后,他推门进去,回身正要招呼于小春进来,却突然听见了一身惊呼,转过头发现于小春已经进了牢房,此刻一只手掌正贴在静怡的后背上,夜锦羽以为于小春要谋害静怡,正扑在于小春的身上又打又咬。

“你要是想你师父死的快些?”

功力全失的夜锦羽这么做,对普通人来说都无异于挠痒,更何况于小春这样的大宗师,但是夜锦羽这个行为,还是让他有点不耐烦。

陈心洛上前拉住夜锦羽,冷哼道,“夜姑娘,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你师父如今功力全失,如果咱们想害她,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夜锦羽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身闷哼,发现师父的脸色已经渐渐地红润了起来,待要询问于小春的时候,于小春的那只独臂已经移到了静宽的后背。

亲眼见到师伯静宽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么苍白了,正惊疑不定间,赫然发现,那只手掌已经贴到了自己的后背。

只感觉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己的经脉恢复如初了,而且隐隐间还有一股内力在流淌。

突然那只手掌从自己后背移开了,接着她听见了咣当一声,于小春和陈心洛已经出去了,大门再次合上了。

她赶忙扶上前道,“师父,师伯,你没事吧?”

“阿弥陀佛,”

静怡皱眉道,“如此,我倒是看不懂他们了。”

西北风在安康城的每一个巷口呜咽着,风裹挟着的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天地间一片苍茫。

醇香楼内却是暖意如春,热闹非凡。

偌大的厢房内,将屠户已经喝的脸面涨红,对着同样坐不稳的猪肉荣道,“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你婆娘该不会找过来吧?”

猪肉荣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的道,“老子晚上就要在这里留宿,看她能把老子怎么样!”

黎三娘没好气的道,“少说吹牛话吧,该差不多就回去了,你们有人接没有,要是没人接的,就结伴走,喝这么多酒,倒在外面冻死了,可真不值当。”

这寒冬腊月的,只有烟花之地才彻夜迎客,她们也才有喝酒的地方,要不然她真不稀罕来这种腌臜地方。

猪肉荣摆手道,“我跟你说三娘,今天我高兴,这门票钱花的不亏。

算是彻底涨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皇帝的午餐那咱就不说,那一块破玉佩,怎么就那么悬乎,居然拍出来了七十万两?

那些人真的是拿钱不当钱啊,怎么就这么敢叫价的?”

黎三娘冷哼道,“那可是和王爷戴过的玉佩,怎么就是破玉佩了?”

“哎呦,说错了,我自己打嘴,”

猪肉荣瞬间酒醒了一半,讪笑道,“你们出去了可别乱说,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感觉那玉佩太贵了。”

王小栓在一旁悠悠的叹气道,“你懂什么,最重要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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