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她就是为了告诉陆辞,她不是循规蹈矩的贵女。
可是不代表她不要脸。
要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倒栽葱下去,呃,社死程度,大概也就五颗星吧。
“走,带你去塔上看。”陆辞指着不远处一座七层宝塔道。
柳云眠虽然初来乍到,也没多少见闻,但是还是一下就猜出来这正是大相国寺赫赫有名的木塔。
别说一般人,就是大相国寺内的僧人,也不都有资格上去。
“那不能去吧。”
“是不能去,但是我认识主持。”陆辞笑道。
柳云眠:走后门可耻!
但是花钱买快速通道似乎就名正言顺了。
所以她决定,一会儿怂恿陆辞多捐点香油钱。
很快,陆辞便带着他们几人往木塔走去。
门口的僧人果然对他很熟悉,寒暄几句就把他们放了上去。
塔里摆放着许多佛经、法器,甚至还供奉着圣旨……
总之,都是宝贝。
陆辞和主持有什么关系,才能入人家藏宝藏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境?
不愧是镇通侯啊。
柳云眠心里偷偷感慨几句,就专心地看起下面的热闹来。
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这里风景独好。
观音奴看完猴戏后就没什么耐心了,在这一层乱跑。
翠微怕他撞坏东西,忙跟上去。
“咦,这是?”观音奴忽然站住,语气好奇。
和大姑子的对话
“怎么了,观音奴?”柳云眠笑着问道。
她刚想提步走过去看,却被陆辞拉住了袖子。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陆辞目光闪烁,“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不对,有情况。
看他的神情,柳云眠就知道他想瞒着自己什么。
然而观音奴,却把陆辞给卖了。
“爹,这是我爹!娘,你快来看啊!”他指着墙上的壁画兴奋地喊道。
柳云眠好奇心瞬时被勾起,干脆拉了陆辞一起去看。
陆辞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的模样,愈发让柳云眠觉得好奇起来。
她很快走到壁画前。
这是一幅罗汉图,十几个孔武有力的罗汉,威严赫赫,凛凛难侵。
只是,没有陆辞啊。
“我爹在这里,娘,在这里!”观音奴兴奋地指着壁画角落里一个敲木鱼的小和尚,“你看,是不是我爹?”
柳云眠走近一看。
哈,真别说,不是陆辞又是哪个?
虽然当时的陆辞,看起来只有十岁上下的模样,但是已经有了现在七八分样子。
总之,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敲木鱼的小和尚,有点太萌了吧。
陆辞脸红,恨不得把观音奴的嘴堵上。
他好恨,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早知道,应该再往上走一层的。
“你那时候,在大相国寺待着?”柳云眠好奇地问道。
“嗯。”陆辞道,“姐姐求了姐夫,把我送到这里来习武。”
避人耳目,免得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
柳云眠心说,萧姮就不怕弟弟沐浴佛光,潜心向佛,放下屠刀,遁入空门?
怪不得陆辞和寺里这么熟悉,说不定还是众人的师兄呢。
“你师傅是出家人?”柳云眠问。
“嗯。”陆辞点头,“回头带你去看望他老人家。”
柳云眠“哦”了一声,心说拖一拖,这事就忘了。
他们下午才从庙会回家。
陆辞请柳云眠和他一起去看萧姮。
柳云眠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去给萧姮请脉。
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萧姮大手笔给她送礼,直接送了一匣子的首饰,沉甸甸的。
萧姮还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地问她家里的情况,就像……婆婆一样。
柳云眠短暂惊讶之后,应对也算进退有度。
不过当她听到萧姮说婚事的时候,脸色还是变了。
萧姮,竟然还要她风风光光嫁给陆辞?
她不是应该拿银子砸在自己身上,高贵冷艳地说一句“给你一万两银子,离开我弟弟”吗?
萧姮见她愣住,还以为她害羞,忙道:“你看我,病傻了,竟然和你说起这件事情。等你父兄来了之后……”
“我出面。”旁边的离郡王道。
萧姮脸上笑意微僵,随后点头道:“郡王和我,自然会为你们操办婚事的。”
柳云眠求救地看向陆辞。
陆辞道:“你在姐姐面前不必拘礼,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
柳云眠:“……”
萧姮见她面色尴尬,便道:“阿珩,你和姐夫先出去,我和云眠单独说会儿体己话。”
离郡王起身出去。
陆辞对柳云眠点点头,也紧跟着出去了。
萧姮拉着柳云眠的手道:“云眠,或许你不信,但是我心里对你,充满了感激。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更是因为你在阿衍最难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柳云眠道:“郡王妃客气了,没有我,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我和……侯爷,那算意外。”
她顿了顿,继续正色道:“郡王妃,我和您说实话,我不是个心思九曲十八弯的玲珑人儿,喜欢直来直去……我和侯爷的婚事,原本只是权宜之计,我并没有当真,更没有高攀之心。我们之间,也没有夫妻之实……”
萧姮惊讶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撇清和自己弟弟的关系。
萧姮以为柳云眠会担心自己被抛弃,所以特意给她吃定心丸,却没想到柳云眠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和郡王妃交个底,我和我的家人,都不会纠缠,也不会再提当初的事情。”
柳云眠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真诚,态度恳切。
“齐大非偶,我知道的。所以进京之后,我只惦记去看看观音奴,却没想着纠缠侯爷。”
她提起观音奴名字的时候,特意看着萧姮的眼神。
从萧姮眼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还有些其他复杂的感情。
萧姮,是真的不喜欢观音奴。
可是,那不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吗?
哦对了,那时候她就在吃避子药。
她是觉得,观音奴的出生,不被期待?
为什么?
柳云眠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划过,但是太快了,她完全抓不住。
“我进京之后立刻自己买房,也是不想麻烦侯爷。我甚至不想去相见,免得日后被有心人提起,对侯爷不好。”
萧姮听着听着,忽然笑了。
柳云眠被她笑得不知所措。
萧姮这是……怒极反笑?
萧姮却表示,并不是,她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她那优秀到令人侧目的弟弟,竟然被人嫌弃了。
难道是因为柳云眠听了些以讹传讹的流言?
也不像。
柳云眠和自己弟弟站在一处,极其和谐,她也没有害怕和轻视,倒更像是把弟弟当成朋友,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