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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沈家,独揽西北,唯有如此,方能不惧魏塱。霍云昇难得同意自己的爹。他一直认为该避开皇帝锋芒,但行刺一事,皇帝做的太明显了,没有给霍家留半分余地。

薛宅人少,吃的也简单,两三个菜加小碗饭,好在薛凌并不挑食,吃完了少不得拿轻鸿出来抖了两下,那天被人卡着下巴塞了一颗药,总是让人心有余悸。虽没什么致命威胁,但是薛凌意识到自己太习惯平意了。

真正打起来,短剑太过吃亏,身上还是要带着其他东西才行。以后的日子,少不了要与外人打交道,再不是像以前一样都在暗处。于是日头渐西,就换了衣衫往陶记着,一来去圆李阿牛的谎,二来给看看有没什么让自己随身带着的长点兵刃。

虽料到伙计认识自己,但薛凌还是觉得迎上来的殷勤过分了点。且并没带着自己上楼,而是引到了后院,说掌柜的交代过,薛小姐来了就请到后院坐着。

薛凌不知道陶弘之是什么意思,抖了抖手腕间那颗药丸,也没为难伙计。反正她晚上都进去过,也不差白天走一遭。陶弘之却没在里面,伙计说是大约在陪客人,让薛凌稍等,自己去请,然后把薛凌一人丢在了那。

这地方和她上次来没什么两样,白日也燃着烛火,里头空空荡荡,桌上连个茶具也没放。想起那夜暗器凶险,薛凌忽然来了兴致。试探着去找机关所在。可惜从墙上找到柜角,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她还有些不死心,想着可能在地上,这样陶弘之只需用脚一踩就能发动了,于是趴在地上去摸有没松动砖块之类的东西。可惜还是什么也没摸到,拍了拍手想站起来,一抬头,发现陶弘之站门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做贼心虚之下,瞬间红了脸。

一个翻身站起来,讪讪道:“我……我发簪掉了,半天没找着。”

陶弘之不置可否,绕过薛凌走到床头处,不知是碰了哪,桌面徐徐升起个台子,上头杯碗茶壶炉子一应俱全。然后对薛凌道:“在这。”

薛凌干笑了两声,走到桌子边不说话。陶弘之过来,燃了炭火煮着水,才道:“好久不见,我当你想赖账,拿了药就飞天遁地了。”

薛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刚刚跑别人屋头翻东西。谁知道这狗来的这么快,那伙计不是才去请么。自己好像也真是没给要钱,不过这不是故意的,现在她最不缺的就是钱,咋会干出赖账这种事,何况陶弘之这种人,山不转水转的,不知道哪天就要求到他面前,得罪死了有什么意思。

薛凌伸出左手,将袖子撩了撩,露出腕间系着的绳索在陶弘之眼前大大方方摇了几下道:“不赖不赖,你瞧,我天天都带在身上,免得自己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第一壶水已经沸了,陶弘之倒在茶洗里,续上水继续煮着,转而拿夹子夹着茶碗烫洗,一边问道:“当真?”

薛凌连连点头:“当真当真……”。哪能不真呢,万一啥时候遇着第二个齐世言,就指着这东西了。

陶弘之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古怪,在那精心煮着茶水,不再说话。

薛凌摇了半天,把自己胳膊放下去。她向来不喜欢喝茶水,搞不懂京中的人在这事儿上面为何那么多花样,但陶弘之非要煮,她总不能拦着。沉默了一会,自觉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薛凌道:“我今日来,是想找找有没软件之类的兵刃,方便女子使用的。”

陶弘之头也没抬,道:“可以。”

薛凌道:“另外想请你帮个忙,我那个用重剑的朋友想找几本剑谱,我约了他明儿来瞧,你能不能先备着,免得到时没有,我不好交差?”

陶弘之还是那个声调:“可以。”

薛凌看着陶弘之古怪,龇了一下嘴角,暗想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刚刚自己只是有所好奇,并非故意翻他屋子?不过说出来好像不太让人相信,干脆还是不要多言,反正自己趴地上半天,什么也没找出来,倒蹭的一身灰。

薛凌试探着道:“那,我自己去看看?”

陶弘之总算抬起头道:“急什么,喝杯茶,我再陪你去”。说完又低下头,却补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薛小姐买重剑时,说是要送给自己的伯父,这位伯父的辈分倒是降的快。”

薛凌拍了一下大腿,艰难的圆着谎道:“我大概说的是…伯父的儿子,你听岔了。”

如此之下,气氛更加尴尬,她刚想说自己压根就不喜欢喝什么破茶,还是早点去看剑好。陶弘之却起了身,转去另一间屋子不知道做什么。她只能坐原地儿等着,炉子上水已经在咕噜噜冒泡,显然是开了。

好在陶弘之很快回来,摊开一个纸包,里头是些蜜饯,道:“今日茶叫余甘,初入口苦。怕你不惯,拿些甜食来压一压。”说着将水提起来,冲了茶,斟满一杯给薛凌。

薛凌接过来尝了小口,就那么一小点,苦的她舌头都要掉下来,连忙把杯子扔出老远道:“什么玩意儿”。然后塞了三四粒蜜饯在嘴里。塞完又觉得不妥,起身将那个咕噜噜打滚的杯子捡了回来。觉得自己十分难受。她是既讨厌苦,又讨厌甜,今儿这两样都凑一起了。

陶弘之却拿着一杯茶水,慢条斯理喝的如玉液琼浆,对薛凌粗鲁行径视若无睹,坐那动都没动。

薛凌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又坐下去,盯着陶弘之把一杯茶水喝完,道:“不明白你们怎么喜欢喝这个,茶也喝了,走吧。”

陶弘之给自己续上一杯道:“你且稍坐,既然名为余甘,说的就是回味甘甜,且得等等。”

“别等了,我赶时间”。薛凌站起来,打算陶弘之不动,她就自个儿去的。明儿应付完李阿牛,就要动身往鲜卑,晚间少不得要收拾下行李。

“赶时间也没办法,大概还有一刻,毒性才能发作”。陶弘之仍在饮茶,目不斜视,一句话说的不带任何起伏,不像是说他下了毒,反倒是是像说明天天气不错。

薛凌本要抢白,却提醒自己是来求人的,让这狗说完先。下一刻,平意就滑到了手上。道:“茶里有毒?”

陶弘之道:“没有”。

薛凌将左手绳索解下来捏着那枚药丸,不知道该不该吃。东西是陶弘之给的,如果他给自己下毒,这药丸有没问题也很难说。

陶弘之看向薛凌,眼神示意了一下凳子,道:“坐。”

命在别人手里,少不得要听话些。薛凌想了想,拉开凳子,坐的远了点,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何时能毒发。所以,你有三句话的机会,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就先去死。免得我毒发身亡,不能动手,去了阎王殿也觉得亏。”

陶弘之笑道:“薛小姐真是有意思。”

“一句。”

“药效是快,但人死还要好几天呢。”

“两句。”

陶弘之浑然不理薛凌威胁,端起茶,悠哉道:“薛小姐为何要在陶记门口刺杀宫中妃嫔?”

薛凌捏着平意站了起来,毒不毒发的先不说。她这么多年身份从未被拆穿过,而且当日并未遇见陶弘之,何以陶弘之会知道是自己刺杀雪色。

陶弘之也换了表情,傲然道:“三句完了又如何,我既然坐在这,少不得还有旁人知道,要是我没出去,薛小姐身后的人,怕是要被当今天子活剐了。”

薛凌从来受不得威胁,这会却不敢轻举妄动,她拿不准陶弘之对整件事知道多少。牵扯的人那么多,万一此人真的说出去,死,根本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薛小姐要不要坐下来说话?”

薛凌将平意塞回袖子里,依言坐凳子上,却并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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