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他在等她将今天的争执告诉他,说一说当时的艰难辛苦,或者撒撒娇要他夸她厉害,但是她没有提。
傅清聿也没有非要问,只是如往常般私语。
“什么时候睡觉?”
贺明漓看了眼时间:“再过会儿,我再处理点事情。”
“嗯,早点睡,明天再做也行。”他的嗓音很低,有醇厚的味道,“会想我吗?”
什么时候睡觉。
早点睡。
会想我吗。
贺明漓轻眯下眼,将这两个问题一联,警惕道:“没有!”
为什么睡觉要想他……
还挺干脆。傅清聿轻一抬眉,“贺小姐还挺无情的。”
他看上?去挺正经。
贺明漓一时间不?太?确定他有没有那个意思,会不?会是她多想。
直到那边停顿须臾,傅清聿忽然低低一笑,“babe,可?我想了。”
这个称呼一出,贺明漓再没有什么不?明白。
她轻咬了下唇,面颊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樱粉。
唔……
想了,想什么。
她用力地掐着指尖。
电话里一时安静,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可?是即便无声,他们也好像在交流。
贺明漓想到他在家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几天是休息的。他根本?不?放人?。
他意味不?明道:“我后天回来。”
贺明漓脱口而出:“那我后天出差?”
禁了一周的人?,她不?太?敢挑战。
“呵。”傅清聿逸出声冷笑,“你试试,看你去哪里出差,我来陪你。”
贺明漓:“……”
她噘着嘴,不?太?情愿。
很过分。
他们有些肆无忌惮地在聊天。这些话,内容有些过分的亲密。他们聊起来没什么阻碍,却又是绝不?能被第三?人?听见?,一个字都不?行。
看着窗外寒月,聊着聊着,贺明漓忽然出声问了句:“傅清聿,纽约今天下雪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倏然一顿。
他目光沉静,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流转。
喉结轻滚,他哑声一应:“下了。”
他看着外面干净的天地,分明没有白雪的痕迹,面色不?变。
心口有点软。——被她弹的。
贺明漓嘴角微动。
听见?这一句,便弯起了唇,却又没有说想要看看那边的雪景。
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暗语。
很隐晦地在诉说着些什么。
将这个画面一下子变得很温柔。
他柔声安抚着她,“给你准备了礼物,回来拆?”
“嗯。”
“等空一点,我们来这边滑雪?”
他想带她过来玩。
“好啊。”
贺明漓被他哄着去收拾睡觉。
电话一直没有断。
他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眸光有些深远。
拿过手机,给夏特助发了条信息,示意今天和明天的行程挤压一下,提前到明天下午回国。
是从?前所未曾有过的归心似箭。
只为的那一句,纽约今天下雪了吗。
92 、迷失 33
在离开纽约之前?, 傅清聿去了一趟他去年走过的几个地方。
那?时在生日过后,他拆开了每一份收到的礼物。最先拆的是贺明漓送来的,但是期待与失望成了正比。
那?段时间工作很忙, 但是偶尔得了空闲,他便自己安静地去走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他也在想?着他们的事情。
他觉得她对他可能当真无意。与其觉得他们能拐到一处,不如觉得她和?池牧舟能在一起的可能性?还大些。
池牧舟生日那?天的场景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捧着木塔,眼眸生光, 双眼里?都是池牧舟, “少年何妨梦摘星, 敢挽桑弓射玉衡!”
他在旁边旁观, 眸光却?是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看别人, 他在看她。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心口好像始终有?郁结。
格外的沉寂, 疏解不开。
要放手,当放手。
却?总是不甘心。
握成拳的手, 无论如何都松不开。
今岁再至,没想?到一切心境皆已不同。
可谓是豁然开朗。
短短一年, 时移世易,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
就连去年觉得乏味寡淡的地方,现在再看都多出?了几分色彩。
走过一遍后, 接他的车到了, 他踏上?返程的路。
也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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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计划有?变,提早了一日回来, 傅清聿也没有?告诉她,只?是飞机落地后直接前?往gf酒店接人下班。
临近开业, 堆积成山的事情都在等着她,他知道这个点她肯定在那?里?。
果然,他到的时候贺明漓还在里?面忙。
顾着忙碌,也没发现他的突然到来。
他的脚步停在了十数米外,远远地看着。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她在和?前?台的员工说着话。
贺明漓笑着拍了下小?姑娘的肩,鼓舞道:“你要记住,我们是服务绅士与淑女的绅士与淑女。”
前?台的小?姑娘轻抿了下唇,将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认真地点着头。她今天确实有?问题,但是贺总谈不上?教?或者批,只?是在针对性?地培训一个专业的酒店人。
她感觉,贺总就像她自己所说的话一样淑女。
贺明漓还在忙,傅清聿也不着急,就在那?边等着,不作打扰。
严邵不知何时来的,走到他身旁,同他并肩而立,一起望着她那?边。
“倒是有?段时间没见傅总了。”他身着一件黑色大衣,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姿态有?几分随意,却?掩不住身上?的凛冽。
那?是属于天之骄子的一种隐隐约约的俯视。
傅清聿扯了下唇角,同他道了声谢——关于那?天贺氏纠纷争执,他帮了贺明漓的事情。
他很大方泰然,也很诚恳在道谢。
可是因为他们身份和?角色的原因,就显得有?点微妙。
毕竟他为什么道谢?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所以代她也道一声谢,表示诚恳。
严邵不置可否,“我帮的不是你。”
所以也不需要他这一声谢。
傅清聿也没有?介意他的过分直接。
他能感觉得到,严邵的野心逐渐暴露,比起以前?,更加不可遮掩。
至于野心为谁,自然不必多说。
“恕我直言,傅先生与贺小?姐会否不太合适?有?些时候,你也给不了她太多的帮助。”严邵不再委婉。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表露,他不介意明抢。
对她的心思远比最起初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要深。也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