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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泞蓁低眉看了一眼这套精装图书,明白对方的意思,看来是对邱初禾要死缠烂打。放车里?放垃圾桶吧,丢有害垃圾里!
邱初禾见她没有回应,怯生生地又问了一遍:“杜老师?可以么?”
杜泞蓁冷漠:“嗯。”把钥匙递了给她。
卡着下课铃,邱初禾又哐当哐当把班级的书抗了回来。班里同学人手一本,邱初禾把她那本推给了芃麦麦,说家里有了。
芃麦麦却之不恭,拿着两本书,已经想好另外一本送给谁。
杜泞蓁在讲台上整理收好的试卷,看着这一幕,醋意少了一丢丢。
杜泞蓁幼稚地故意加大抖落试卷的声音,轻哼一声。
这一声落在某人耳朵里,那么炸耳。
邱初禾感觉到讲台上的异常气压,她不明白,按理这么一件小事,杜泞蓁不至于放心上。
杜泞蓁的醋意自然不是来自于几本书,而是周末她同邱妈妈通了电话,顺口问了邱初禾小时候的事,问了那些她曾经没有关注的事。
邱妈妈同杜泞蓁聊了快3个小时的跨国电话,把邱初禾从呱呱坠地开始聊到了和和初禾她爸爸出国为止,后来的事,因为他们也没有参与,并没有讲得很细。不过对于江野的事,讲得足够多,包括那原本要定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哼。
想着不能把小事变大的原则,邱初禾主动要求,在下午活动课去帮忙批改试卷。
杜泞蓁冷哼应下,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哼??刚刚她好像听见杜泞蓁哼了一声。
果然,这女人生气了。她上辈子肯定是个打气筒,这么爱生气。
下午的活动课,邱初禾哼哼唧唧地在一旁改卷,嘴里念叨着什么。
“你有娃娃亲?”
冷不丁的一声,邱初禾改卷的笔停住。想强撑着发抖的手,却无济于事。
杜泞蓁那边的低气压让她本能紧张,长此以来,杜泞蓁作为老师,作为姐姐的压製,邱初禾下意识的惊慌。
良久,憋出一个字:“嗯。”
“和江野。”
“是……是的。”
看来应该是杜泞蓁都打探清楚,现在自己能做的便是对方问什么,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祈求宽大处理。
“哦,知道了。”杜泞蓁看了看邱初禾的侧脸,看她紧张的模样,此刻也不想追究什么。
就这?就这?邱初禾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揭过了?还是说有更猛烈的暴风雨在等着她?
邱初禾慌乱中的解释,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那个,我没联系他。”
邱初禾用余光瞄了身旁的人,呼吸匀称,没有触碰雷点:“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班级的,可能是问了我妈。他要送书,我也一点都不知道,真的!待会我就把那些书都处理了!行么?”
杜泞蓁冷漠:“怎么处理?”
果然,还是书的问题。邱初禾找到源头,还怎么处理,丢了丢了,丢垃圾处理厂。
邱初禾:“我待会儿就去把书丢有害垃圾桶里,好不好?”
杜泞蓁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带着点得意地小傲娇:“现在学校还没有垃圾分类呢,你丢哪个有害垃圾桶?”
也是,虽然一直提倡垃圾分类,现在的年份,还没有强製要求。
邱初禾想了想:“那个我听说我们小区有个希望工程捐助处,我把这些书都捐了,也算物尽其用了。”
刚说完,杜泞蓁猛然起身,把手里的试卷都摆到她面前:“改好分结一下。”
“啊?全部啊,我一个人改啊。杜老师,你不改了么?”邱初禾看着杜泞蓁赛过来没改几份的试卷,整个人有些绝望。
杜泞蓁拿起包包往外走,留下一句:“你改都改了,自然要物尽其用,记得把成绩登记了。”
邱初禾看着狠心的女人,无力地靠到椅背,手里的红笔催促着她快改。
无可奈何的邱初禾,还能怎么办,又不能举报自个儿老婆,认命吧,别人问起,还要说是自愿的。
经过一节活动课加晚饭的时间,终于改完了。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瞥见办公桌角落有个相框。拿过一看,里面装裱的是一张明信片,上面寄语:学习是你看人生的路。
没有日期,也没有署名。
邱初禾取出明信片,在背面写下:如果有天我们不再相见,希望你记得一日三餐。
曾经你穿裙子着站我旁边,我不曾看见。后来你穿裙子站在人海 ,我看见了。
邱初禾饿着肚子整理好试卷,登记好成绩,匆匆回了教室。好在芃麦麦贴心,给她带了个麵包,不然漫长的三节自习课,邱初禾怕是撑不下去。
不过,杜泞蓁去做什么了,还不回来?
吃了麵包的邱初禾开始犯困,要不是芃麦麦给她的,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反正作业已经完成,抵不住睡意的邱初禾干脆趴了下去。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亦或者是一辈子。睡麻的双手一丝一毫也抬不动,邱初禾感觉自己好像被鬼压床。
努力地睁开眼皮,看不清周围,感觉呼吸也那么吃力。呼出的气息好像被什么压了回来,在鼻腔上方没有散去。
清晰了几分钟,耳边的机器声逐渐清晰。一声一声的嘀叫着,视线渐渐清晰,浅白色的墙壁,半围绕的窗帘,氧气罩隔绝了消毒水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