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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熙克制地打量一眼,终于看向她的脸。
蓬松的卷发吹了八分干,在耳边绕起卷卷的弧度,清冷精致的脸透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眸中水色浮动,慵懒随性的美。
南熙有些恍惚,这些天见到的都是妆容精致的薄时月,卷发红唇,勾魂摄魄,像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气场强大,更有距离感。
未施粉黛的她,像卸下了伪装,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品学兼优的薄时月。
南熙仿佛看见薄时月正抱着书目不斜视地穿过微暗的走廊,忽略所有或暗中打量或目露惊艳与倾慕的目光,一直向前走,停在她面前,对她微笑。
五味杂陈的心绪在发酵,酿成一杯名为时光的酒,不饮自醉。
十年了,薄时月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上天总是偏爱她,不曾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依然美得夺目。
“介意我用你的浴巾吗?”
像是没有发现她长久的凝视,薄时月率先开口,声线带着三分沐浴后的慵懒,尾音婉转。
“用都用了,干嘛还要问我。”
南熙回神,不自然地抱着双臂倚在墙壁上,冷淡道:“这条你扔了吧,我明天得再买一条。”
薄时月根本不在意她话里的假意嫌弃,似笑非笑地瞟了眼床的方向。
“我也睡过你的床,既然这么嫌弃我,床单被罩和枕头怎么没扔。”
疑问句用陈述句的方式讲出来,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南熙却不想让她得意太久,扬声:“我现在就扔!”
她弯下腰,作势去掀床单,忽的,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灯下,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指节白皙修长,手背上的血管嵌着淡淡的青色。
她根本没有用力,南熙却维持不了淡然的神色,床单拧起一个旋。
“明天再扔吧,”薄时月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喃,“你知道的,我水很多。”
妈的。
脑海中闪过一帧帧旖旎的画面,南熙克制地闭上眼睛,声音无法平静:“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读书的时候,薄时月冷淡疏离,一身清傲,不准她言语轻浮,冷脸是家常便饭。
虽然喜欢看薄时月脸红,但是代价实在太大——至少一整天对她爱搭不理。
这对无时无刻都想和薄时月说话的南熙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意识到逞一时口舌之快百害只有一利,久而久之,她也学乖了,表现得像个三好学生。
恋爱之后,她终于可以随便说了,可薄时月已经成了她女朋友,不会因此脸红,所以反倒是她开始兴致缺缺。
所以恋爱的那段时间,除了在床上时的新鲜感,别的时候都像结婚五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平淡如水。
她一直以为薄时月不喜欢这些的,或者,是薄时月变了,不过改变的不是相貌,而是言行举止。
“你说过的,我在美国open了不少,”薄时月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open给你看,不喜欢吗?”
无辜又蛊惑的语调,毛衣里作怪的手,不断下滑的浴巾——春光乍泄的瞬间,南熙抱住了她。
薄时月乖顺地倚靠在她肩上,轻轻露出一个笑。
她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幸好,她赌赢了。
“窗帘还没拉上,你是不是傻了!”南熙生气地朝她吼,一手将她的浴巾往上提。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薄时月的唇擦过她的耳尖去吻发烫的脸,声音很轻,“星星……”
窗外,银月流光,繁星微颤。下一秒,帘子被重重拉上,夜景再美,无人欣赏。
鼻尖蹭开卷发,沾了点潮湿的水,略显粗暴的吻落在锁骨上,蜿蜒出一道浅浅的、冰凉的水痕,潮热的呼吸喷薄着,冰火两重天。
薄时月难以承受,被迫仰起头,顷刻间便被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美好的胴体白皙纤瘦,暴露在空气中,她下意识侧了个身,更显曼妙。
绿底床单,最衬她肤色,像光洁白玉,像柔润珍珠,更像,清冷月光。南熙的视线紧紧地黏着她,喉间隐隐滚动。
其实,南熙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她,那时她太害羞,总闹着要关灯,不然就不答应。南熙心急,隻得同意,借着窗帘下漏出的几分微弱月光打量,眼前总蒙着一层朦胧的纱。
十年后的今天,头顶的光亮得惊人,可以看清她背上有两颗浅浅的小痣,腰窝的大小与南熙的拇指极为契合,轻轻摁上去,身下的人如缺水的游鱼一般轻轻战栗着。
心底的渴望不断攀升,她轻轻松松地揽着她的腰覆了上去,咬着牙开口:“薄时月,是你先招惹我的。”
声音闷在长卷发里,仿若是从薄时月的胸腔中发出的共鸣。灼热的吻向下蚕食,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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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昨晚喝了一杯咖啡的缘故,薄时月醒的很早,几乎是陷入深度睡眠之后,身体机能基本恢復便因为咖啡里的兴奋成分而被迫清醒。
看眼身侧沉睡的人,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捂着手机瞥了眼时间,四点半。
愉宁市尚且陷在浓雾里,冬日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缓慢。
薄时月吻了吻南熙的唇角,心底的欢喜在蔓延。
坦诚相见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还不够,她得让今天变成完美的一天。
凝神思索一会儿,她打开手机,忽略一众未接来电与微信消息,点开跑腿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