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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怕闻洛联想到关于她不好的回忆。
噩梦、恋爱、闻洛……
闻洛…闻洛真的会一直属于她吗?
她跟闻洛接吻、做嗳、恋爱。她们现在终于是情侣,但其实闻洛还在被她蒙在鼓里。
闻洛以为乔山温好了,至少是比一年前要好了。乔山温自己知道,她一直都没好,她从来没有好过过。
闻洛听到的看到的只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自己正在慢慢痊愈的故事。离开那些场景,乔山温仍旧是一个时而行尸走肉时而亢奋疯狂的病人。
她每天一睁眼就在忍耐痛苦,就在努力克制自己。克制不住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发泄,越来越像严铃。她不敢去偷偷看闻洛,更不敢去找她诉苦,她知道那会给闻洛带来痛苦。所以她一直忍耐。
为了能让闻洛早点回来,她一直在骗她,一直在给她泄露乔山温正在慢慢变好的假象。
甚至连二十七岁生日那天的生日蛋糕动态都是她提前一个月准备好,定时发出去转门给闻洛看的。
——第一次给自己过生日,愿望是洛洛开开心心。
假的,是假的。
乔山温做不到。
二十七岁的她还是没能做一个人直面、接受阴影为自己庆生。
那条动态背后真实的25号她是怎么度过的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因为病得严重,所以记忆恍惚。
或许是在一个断绝和外界所有联系的房间里咬牙忍耐,或许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或许抱头痛哭、歇斯底里。又或许是缩在被子里发抖……很多种可能,她可能胡乱做了很多病态的事情。
总之绝对不是正常的状态,那次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28号,她躺在病床上,林涧站在病床边。
不许告诉闻洛,不能告诉闻洛。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尽管生日是假的,但愿望是真的。
她希望闻洛开开心心,就算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她还是希望闻洛开开心心。这是她从闻洛那里偷走的,她还不了,没有资格。她只能祈祷,闻洛自己能找回来。
只有乔山温自己知道闻洛曾经给过她什么,她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回报。恩将仇报,阴狠歹毒,可恶之极。
乔山温知道,闻洛当初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是气话,是她那一刻真真实实对乔山温的感受。
窒息、疯子、病态,都是对乔山温最贴切的形容。
闻洛刚才说,她好怀念从前。乔山温乔山温想,闻洛是不是更爱当年那个她。
那个闻洛记忆里站在四楼走廊陪她的,青春永驻的,从来没给过她噩梦的会长……
原来她们曾经那么美,那些美好被乔山温亲手毁掉。
乔山温垂眸,看着自己腿上的伤,自我厌恶又发到了顶峰。
她真的能藏一辈子吗?
她无法保证。
更不敢想象,她再一次对闻洛歇斯底里的后果。
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才好。
闻洛真的会永远在她身边吗?
——你不配
——没人会永远爱你,尽管她现在很爱你
严铃的声音又在她脑海里反覆。
不可以,不可以……乔山温闭着眼努力屏蔽。
她蜷缩,用双手把自己抱紧,好像这样就能遏製住自己。
她终于跟闻洛走到一起了,可是她已经不再完美。
她好想把破败的自己一点一点吞掉,想重新孕育出一个,站在闻洛青春里,被她怀念着,全心全意爱着的会长。
女朋友的床、女朋友味道的被子、女朋友温柔声音的专属“晚间阅读”和轻柔抚摸让闻洛很快入睡。躺在不梦里的梦境里舒适得不像话,不知时间游走到何地,不想醒。
存在于一种不真实的舒适里,后来,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躺在云朵亦或是稻草上,周围的空气很好闻,睡着睡着,一隻很虚弱的,受了伤的白色小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轻又慢地爬上她的床,爬到她身上。
白猫干净甜美,透着一股小公主的气质。身上的长毛很柔顺,毛茸茸的,香香的,会轻声呜呜叫。
她趴在身上很轻,也很软,很暖。可爱到让人想纵容她做任何调皮的事。闻洛迷迷糊糊地想:这是她的猫吗?
是她的猫吗?不是她的猫吗?如果不是她的猫的话为什么要爬到她身上?是她的猫的话,她什么时候养了一隻可这么可爱的猫?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小猫不调皮,只是轻轻在闻洛身上蹭,舔闻洛的脸颊,偷偷咬她。咬不重,很轻很轻,牙齿印在她身上像在她身上挠痒痒。迷迷糊糊中,小猫好像变成了人形态,又好像没有,依旧那么轻。只是闻洛几乎整个身体都被她的柔软覆盖住。有一点窒息的压迫感,但那也可以称之为舒适的感觉。闻洛被她亲了又亲,她发出受伤后虚弱的嗯哼声。她受伤了,她正在在闻洛身上找安慰。
但她怕吵醒闻洛,向闻洛索取得格外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亲吻闻洛到心满意足,小猫在闻洛怀中寻了个舒适有安全感的位置,蹭了蹭,抱住她,闭上眼睛,似乎要在闻洛身上睡觉。闻洛动了动身子,环抱住她,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