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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很疼,疼……啊……”闻洛咬牙,甚至痛苦到用头去撞墙,额头撞出了大片红痕。
乔山温眼眶一红,赶忙将她的脑袋抱进怀里不让她伤害自己,一边喊人叫医生一边尽力安抚她:“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不疼了……”
不成想怀里的人愣了片刻,反而挣扎得更厉害,急促道:“放开,你放开!”
“洛洛……”
闻洛用力推开她,站起来走到一边,捂着头痛苦沉吟,乔山温担忧着想去扶她,隻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像应激了,甚至朝乔山温怒吼:“你别碰我!”
乔山温愣住,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几个医生也刚好赶到,她们扶着闻洛回病房,乔山温担忧又急切地跟在后面。没有人比她更担心此刻闻洛的状态,可她一靠近闻洛便情绪激动,她进了病房,闻洛甚至在衝她喊,让她走。
医生很无奈,只能对她说:“乔女士,病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您请先回避一下吧。”
乔山温喉间酸涩,说不出话。
病房门不轻不重地合上,她自以为失而復得的宝贝无情地消失在她眼前,乔山温愣愣地抵着门,垂下红透了的眼。
洛洛……对她抗拒到那种程度……
乔山温站在病房门外等了很久,闻洛发怒难耐的声音不知不觉渐渐停止,紧接着是医生与闻洛的交流。乔山温企图听清里边闻洛都说了什么,可闻洛太虚弱,声音犹如一生即消亡开的浮游,让人无法捕捉。
乔山温从来没见过那样癫狂失控的闻洛。
乔山温的心被高高吊起,紧张到手心冒出虚汗,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将房门打开,将她带到一边。
乔山温赶忙问:“她怎么样?”
医生叹了一口气,“是安眠药食用过量的后遗症,一般会伴有幻觉、头痛、整夜失眠、暴躁易怒精神紊乱等症状。这些症状可能会折磨她一段时间。”
乔山温心一疼:“没有办法可以抑製吗?我不想再让她受折磨。”
医生摇了摇头,神情为难:“没办法的,她吃的药量太大,这些后遗症是必然的。要是情况更糟糕些,某些后遗症甚至有可能会伴随她一生。这个没人说得准,要是真的来,我们医生也束手无措。”
那些痛苦,很有可能伴随闻洛一生
难以想象。
心中的愧疚溢满心臟,乔山温表情有些失态,她低了低头,艰难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嗯,这个……刚刚她说她做噩梦了,之所以对你那般抗拒,可能精神错乱把你当成了噩梦里的人,虽然现在她已经清醒,但情况还是不太稳定的,最好还是不要刺激她,怕会造成更加不好的后果。”
乔山温隻得应了声好。
很快,周书冉也赶了过来。
两个人很不巧地在医院走廊碰了面,不过并没有那种不可开交的火药味,周书冉很着急,乔山温很复杂。
周书冉:“洛洛呢?”
乔山温说:“在病房里,她现在不方便见人。”
周书冉皱眉:“是她不方便,还是你不许别人见她?”
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剑戳进乔山温心头,乔山温沉着脸沉默。周书冉许是会意了,着急又气愤:“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你都把她逼成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你知道她有多难吗?!”
周书冉举着手机,情绪有些激动:“她给我发短信跟我告别,你知道吗?闻洛差一点就被你给逼死了!!”
说完,周书冉不再跟她废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病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乔山温没有阻止,也没有跟进去。
她隻转头继续站在一边。
她还不能见闻洛,她要等一等。
洛洛抗拒她
她不能再强迫她。
闻洛果然对周书冉一点也不抗拒。
周书冉可以坐在她床边照顾她关心她,可以给她喂饭,可以跟她聊天,有权利,也有可能逗她开心。
乔山温想,闻洛朝周书冉笑了吗?
她还是很嫉妒,身体里的阴暗面滋生着不满,她难以控制,是一种痛不欲生的不平衡感。可同时她又矛盾地希望着,要是闻洛真的能对周书冉笑一笑就好了。
她好想闻洛笑一笑,无论是对着谁,她好想闻洛能开心,无论因为谁。
天色渐暗,来到深夜。
乔山温一直没舍得离开,其实一直期盼着自己也能跟洛洛说上几句话。
她真的好想跟洛洛解释那条信息,不想让洛洛继续误会她。
但洛洛抗拒她,她怕洛洛因为她病情加重,所以一直在医院里呆到了深夜,想着等洛洛睡着了,能偷偷跟她相处一会儿。
她来到病房门前,轻轻将门推开往里瞧,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乔山温顿时慌了,迅速将门全部推开,急切道:“洛——”
下一秒,她发现闻洛就站在窗边。
白天她弄破了额头,额上被包了一层纱布。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就这样散着长发俯瞰室外。听到动静,她回眸望向乔山温,乔山温一时间攥紧了门把手,不敢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