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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句地质问:“你们要去说什么?”
“你”
闻洛下意识想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她生气了
“洛洛?你和会长……”这是周书冉八年来第一次见乔山温,被当前状态弄得不知所措,想问闻洛居然还和乔山温有联系吗,话没出口,骤然被打断——
“滚过来。”
闻洛一愣,皱着眉反应乔山温在对她说什么。
滚过去?
乔山温叫她滚过去?
“闻洛,签下协议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乔山温质问。
“协议的条例你违背了多少条?”
“闻洛,你配吗?你凭什么觉得你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你隻是一条狗,一条靠我养着的狗,你凭什么违背我?你有什么资格……”乔山温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低声恶狠狠道:“吃着我的骨头,你还不忘去舔着别人?闻洛,你恶不恶心?”
闻洛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她脸色刷白,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里好像被注入了冰块,冻得她大脑短路,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乔山温刺向她的一字一句理解成话。
——一隻靠她养着的狗
——吃着她的骨头
——有什么资格去舔别人
——恶心
恶心……
——被同性喜欢上让我觉得恶心
这种一瞬间天昏地暗的感觉闻洛好熟悉,这种被爱的人羞辱的痛闻洛再熟悉不过了。
“我再说一遍,滚过来。”
闻洛艰难地看着她,乔山温就定定地站在那,她高高在上,她眼里尽是冰冷与恨意。她手里攥着连接闻洛心臟处的项圈,她无形将链条收紧,用力要将闻洛拽到自己跟前。
闻洛被她扯得窒息,疼到心与肉要分离。
闻洛僵硬地转头,难堪到好像要哭了,顶着她破败不堪的自尊,向得知了她可耻秘密正满脸不可置信的周书冉发出似悲鸣的恳求:“冉冉,你先走,可以吗?”
周书冉怔怔地看着闻洛,顷刻间,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乔山温在说什么?
她说洛洛是她的狗?
洛洛她
所以,所以就是因为这样,那天从投资人家里出来后洛洛那么难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洛洛之后的发展才会这么顺利。
周书冉发觉自己呼吸困难。
她想留下来保护闻洛,可闻洛看她眼神分明是在乞求她赶紧走,闻洛没有流泪,却比流泪痛哭还要悲伤。
周书冉脑子嗡嗡的,心臟一阵一阵钻心的绞痛,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这就是对洛洛的一种伤害。她眨了眨眼,缓慢放开了闻洛的手。
“洛洛”
闻洛艰难道:“你先走吧。”
“好”周书冉转头就走,一口气跑开好远,远到要靠着墙壁喘息,肩膀不住发抖。
洛洛
洛洛为什么不告诉她?洛洛怎么可能告诉她
周书冉根本不敢想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洛洛究竟都在经历些什么?
乔山温她疯了吗?当着别人的面对洛洛说那种话,乔山温是想让闻洛死吗?
从前那个会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就算是从前有矛盾,就算有再严重的矛盾,她都不能说那种话啊
洛洛那么好洛洛曾经对她那么好,她都忘了吗?
闻洛绝望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周书冉难受到不能呼吸,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帮洛洛?怎样才能把洛洛救出来?
她抖着手开始查自己的资产,开始想,自己能找谁,借到多少钱,自己能怎么帮洛洛
闻洛跟乔山温上了车。
乔山温在开车,闻洛坐在后排,她们中间好似横亘着一层厚厚的冰,开车暖气的车厢里冷得仿佛置身地狱。
她们都太痛苦了,可悲的是互不能通。乔山温握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心里压抑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委屈,怒火转化为疯狂占据她的大脑,眼前看不到尽头的马路就好像她遍布阴霾看不到光亮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八年前,闻洛走了,她犯贱,她放不下。她花了八年才从绝望里爬出来走到这一步,终于有身份跟闻洛站在一起,她以为隻要把闻洛绑在身边对她好她就会慢慢爱上自己,为什么又是在这一天,闻洛亲手把她送回了绝望的,让她的痛苦望不到头。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闻洛在给她证明,她到底有多可笑,她到底有多可悲。
八年的执念闻洛不懂,内心的煎熬闻洛也不懂,生日前紧张的等待闻洛更不懂,不,或许她懂,隻是其他人更重要。
乔山温仍旧隻是闻洛千分之一的选择罢了,任何人都可以比乔山温重要,乔山温隻是她还债的工具,是用过就可以忽视的at机?
开上了高架桥,乔山温甚至有一种想衝下桥去,和闻洛死在一起的极端衝动。
车子最终停在了酒店的地下车库,闻洛跟在乔山温身后上了楼,回到她们早上还在相拥温存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