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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个痛呼倒下的人,那人身上流着血,黑白的画面逐渐被红色蔓延。
仔细一看,那张惨白的脸是她自己。
闻洛吓了一跳,楞了,想喊救命,仍旧像之前那样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哼唧嘤咛。
闻洛抑製不住地发抖,如坠冰窖。
她身边有人,她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抱住她,将她的视线遮挡,安抚似地唤她名字,“闻洛闻洛”
闻洛抱住她,依赖她,从她身上摄取安全感。
竟有种,全世界都抛弃她,只有她与她相依为命的错觉。
闻洛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切幻境随之破碎,映入眼帘的是沉静的房间和乔山温那略显担忧的脸。
乔山温坐在床沿,弯着腰,一手撑着床,一手覆在闻洛额头之上,注视着她,“你发烧了。”
闻洛喘着气,“乔山温”
乔山温:“你感觉怎么样?”
“”
闻洛抬手将她抱住,乔山温不胜防备,栽进了她怀里,栽到了床上。
闻洛呼吸起伏剧烈,脑子滚烫又混沌,分不清虚实,心有余悸地抱住那个能给予她安全感的身体。
把脸埋进她怀里,闭上眼睛,闻洛哑着嗓子说:“你让我抱抱”
闻洛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血腥的画面不复存在,她躺在一张安稳的床上,怀里抱着一个人。
她很粘人,她脸埋进那人身体里,让自己一呼一吸都是她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粘人了,她觉得自己是霸道的,都没经过她的同意,二话不说就把人抱着不放了。
但抱着的人不不挣扎,甚至还抚摸她的脑袋,碰她的脸颊,与她紧紧贴在一起,炽热又温柔。
像脱离了纷扰的世界,坠入遥远又神秘的温柔之地。
模糊、无法捕捉,无法确定。
抽象的、暧昧的,像窝在云里被云包裹那样舒适。
飘起来了,坠落了,被接住了。
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闻洛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她还躺在那个不足一米宽的床上,面对白花花的天花板,耳边是隔着墙被弱化许多的学生们路过的杂音。她喉咙烧哑,脑袋格外的沉,眼皮也很重。
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觉得浑身无力,头痛欲裂了。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地跳跃,闻洛撑坐起身子,抬眼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就快要放学了。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还做了好多梦。
而脑子里的记忆很混乱,梦和现实的片段揉在了一起,隻得胡乱拚接。而一眼望去都是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
闻洛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勉强捋清楚——
因为生病,她和乔山温来到了她的小房间里,她睡觉,但是莫名其妙的做了春梦,一转眼又做了噩梦。
被吓醒,乔山温在眼前,她当时什么也没想,抱住面前的乔山温,继续闭眼沉沉睡去。
接着做梦,做难以启齿的梦。
梦境中的画面在醒来后已经变得虚虚实实,可仔细去回忆,是能回忆起些许令她沉迷的片段——
少女的唇瓣、少女的肩、少女的柔软和声音
在脑子里就像是打了一层雾化,模模糊糊的,可威力不减,让人热脸红心跳。
——她抱住了乔山温、她做春梦了。
春梦的对象是乔山温。
天呐……
闻洛深吸一口气,心臟被刺激得在胸腔里不断乱撞。
所以,乔山温后来是推开了她,还是跟她一起躺在床上,让她一直抱下去了?
她在梦里和人一直抱在一起,那到底是梦还是乔山温啊。
闻洛看了看四周,乔山温现在不在这儿,她是到点就去上课了吗?
这个猜想让闻洛心安了一些,可不久后又发觉自己是被照顾过的,并且被照顾得很好。
她以往发烧唇瓣都会特别的干,此刻却是湿润的,像刚喝完水,刚被滋润过不久。
所以
所以乔山温一直在她旁边照顾她吗?之前听方兰女士说她做梦有说梦话的习惯,不会……
不会
不会梦到了什么,都对乔山温说出来了吧?
她会不会还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天啊。
闻洛低下头,捂住了脸,脸一片烧红。
久久消化不掉这个炸裂的信息,心跳平复不下去,满脑子混乱。
忽然,门把手被人握住、转动。闻洛心提起来,抬眼看去,开门的人果然是乔山温。
也不会有别人了。
乔山温手里提着东西,合上门,闻洛坐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
乔山温站着,目光平静。
“”
闻洛脸烧红,只看了她一秒就不得不把脸别开。
闻洛在她面前什么时候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她觉得好丢脸。可是见到她,梦里那些画面就忍不住浮现眼前,刺激着她的心臟,让她呼吸不顺,僵硬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