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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绕绕,男人终于步入了正题,“这段时间你在这养病,你的公司一直交给外人来管理,那可不行啊,外人终究是外人,永远不能太依靠,还得是家人靠得住。”
说着,男人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纸,放到了林涧面前。
他盯着林涧,恨不得林涧呆傻,“涧涧你在上面签个字,录个视频说一声,告诉你那些员工,你的公司让表哥帮你管理一阵子,等你好了就还给你,你看行吗?”
忽然,林涧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男人的话,她望着窗外的天空,撑着床让身体一点一点往床边移动,想要抓住什么。
“小鹿…小鹿……”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向天空。
只见天上有一片酷似一隻鹿的云,男人一下给气笑了。
好声好气,好言相劝,给她挤出笑脸,这些日子他哪天不是这样做的?不是她发疯的时候被她打,就是好的时候正眼都不给他一个。
男人眼神渐渐变了,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平了下去,露出了原貌,阴狠得可怕。
他攥紧了手,一怒之下林涧给拽了回来。
林涧马上急了,用手胡乱拍打着男人,男人被她不知轻重的打到了脸,倒吸一口凉气,见林涧双眼仍旧死死的盯着窗外的云,努力挪动身体,像是要不顾死活追它而去一样。
要是窗户打开,连跳窗都会毫不犹豫吧?
“疯子就是疯子!”他低斥一声,然后站起身,用力将窗帘拉上,病房一下子昏暗了许多。
窗外的小鹿云也消失在了林涧眼前。
林涧愣住了,睁大了眼睛,颤抖的摇着头,嘴里大喊:“打开!打开!”
“我的…是我的,不能消失,不能消失,回来,回来!”她语无伦次的叫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挪动身体重重的栽下了床,也顾不上疼痛,拖着受伤的右腿爬到窗边,将窗帘整个扯了下来,砸到了自己身上。
她抬头寻找着,可刚才的小鹿已经被风吹散了,已经不像小鹿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没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她?!明明她那么努力的奔赴,明明就是她的,为什么?!
“没了,没了…没了!为什么?为什么?!”林涧崩溃的大叫着,双目猩红,模样疯癫不已,拿着手边的东西狠狠砸向站着的男人。
男人躲闪不及,被喝水的被子砸到了膝盖,痛骂一声,“疯女人!我操你妈!”
“你她妈的,老子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聋子?这就是后果!你要是好好听话你想要什么没有?不听话你想要什么我扔什么!”
说着这话,男人的视线落到了她身旁掉落的一枚戒指上,勾唇一笑,上前去将戒指捡了起来,果然林涧的情绪更加激动,大喊着要他还给她。
男人举着钻戒,看着自己脚下站不起来的女人笑得狂妄,“疯了还天天当宝贝一样护着,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你那个前女友送你的钻戒?还是你要送给她的?现在在我手上,你不听话我他妈的就把它给扔了!”
林涧全身都在颤抖,她一手撑着地板,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可身体疯狂在抖,那戒指像是她的命,却怎么也夺不回来。
“不要,不可以扔!还给我!还给我!!”
此刻唯有“疯癫”这个词形容她最贴切。
“是我的,是眠眠的,还给我!”
男人十分得意,知道了怎样能拿捏她后高高在上的说:“那你安静点,配合我一点,我就把这东西还你,反正都是疯子,要那么多钱来有个屁用,带着你的幻想过一辈子就行,啊!!!!”
忽然,林涧狠狠的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男人越挣扎她咬得越紧,下了死口,甚至溢出了血迹,整块肉都要被她咬了下来。
男人狠狠一甩,瘦弱的女人连同戒指一切被她给甩了出去。
男人捂着手臂吃痛,“他妈的,来人!”
医生闻声而来给他查看伤口,林涧忍着右腿的剧痛,不顾一切努力的朝着戒指的方向爬去。
将戒指捡了回来,她紧紧握在掌心里,捂在心口的位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恨不得将她融入心臟……
“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抢走……”
男人在身后骂骂咧咧:“太他妈的疯了,赶紧再给她打一针,不是说镇定剂打多了会傻吗?给她多打几针,傻了最好,言听计从最好,有没有这种药?花多少钱我都买,老子好声好气跟她说了这么久都不识抬举,让她变成一个只会听话的机器行吗?”
帮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安慰他:“慢慢来,不用急,反正她断了腿又是个疯子,跑不了,您是她唯一的亲人,您和她的血缘关系是断不开的,法律承认的,她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这话让男人很满意,“呵,那当然。”
简单给男人包扎了一下,医生和护士想将地上的林涧扶起来,林涧以为他们又要抢她的戒指,奋力挣扎胡乱拍打,谁也不许靠近。
很凶很凶,她为了保护戒指竭尽全力。
这样的疯癫已经是常态,医生早已习惯,让护士按住她,拿出了一根镇定剂。
“滚开!滚开!”
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喊声,走廊的两人加快了速度。
鹿眠紧绷着情绪,这里的环境让她窒息,一路走来,一间间牢笼一样的病房关着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人,哀嚎声哭喊声时不时便传来,她不敢相信,林涧也被困在了这种地方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