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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吊着水,林涧缓缓撑起身子,被褥从肩上滑落,她望着门口的方向,唤了一声眠眠。
几秒后,病房门被打开,她做梦都在渴望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鹿眠踩着高跟鞋,恢復了以往的清冷和高傲,一身黑色美得极具神秘感。
看到她那一瞬间林涧眼眶又不自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扯下了自己手背上的针,掀开被子下了床,朝她走去。
刚刚醒来,她根本就站不稳身子,眼前一黑往前跌,跌在了鹿眠的脚边。
鹿眠停下脚步,低下头看她,林涧抓住她的裙摆,仰起了脸,那双迷离泛红的眸子尽显柔弱,她软声唤她的名字。
鹿眠缓缓蹲下身子,林涧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塞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嗅她身上的香气。
她好欣喜,一醒来就可以见到鹿眠,鹿眠还在她身边。
用着湿软黏腻的可怜语调和鹿眠道歉,她知道鹿眠最受不了自己这样,每一个被她到失神凌乱的时刻,就算是生病了没力气,就算是刚睡醒很迷糊,眼里心里也只有她的乖巧模样。
鹿眠会很享受这样的自己。
鹿眠会心软一点的吧,她将脸埋进鹿眠的颈窝,声音又颤又嗲,“眠眠,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鹿眠对她道歉的话不做回应,推开她的肩膀,林涧肩膀很薄,还想往她怀里塞的样子好脆弱,鹿眠看着她问:“你感觉怎么样?”
眠眠在关心她啊,林涧好开心,她眼中带着水汽,长睫被濡湿,乖顺应:“还是有点点难受,但已经好多了。”
“是吗?”
“有眠眠陪就好了……”
鹿眠语气很平静,“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打包好放到走廊了,一样也没少,既然没什么事,就尽快去拿走吧。”
林涧楞住。
失望
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林涧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鹿眠刚才说的。
鹿眠已经把她的东西打包好扔到走廊去了吗?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
在她昏迷刚刚苏醒,最无助最需要她的时刻,她居然让她尽快去把东西拿走。
可她明明说过那是她们的家, 她明明答应过她会给她家的感觉。
全都不算数了吗?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的把她赶出去?
林涧睫毛颤抖着, 她无法接受。
鹿眠好像…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意识到这一点, 她心中危机感更盛,她紧紧攥住鹿眠的手腕,声音抖得碎不成语,“眠眠, 不可以…我不要, 求求你……”
鹿眠面无表情的抽开了手, 可用的力气确实林涧根本无法挽留的。
林涧身体往前一倾, 鹿眠站起了身子, 林涧毫无依靠的跌到了她脚边。
“不要……”
鹿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并没有一点要扶她的意思, 启唇冷声道:“江城有多少处林总的房产?在我那小地方装穷装了这么久,应该很憋屈。”
林涧昏迷了一天一夜刚刚醒, 身体很虚弱, 现在更是感觉天旋地转, 她艰难的自己爬了起来, 很勉强的站在鹿眠面前。
她眼眶又红了一圈,鹿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她,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感觉到委屈,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从来没有觉得憋屈,我觉得很幸福。”
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真的, 她现在更加确定。
可发自真心的话, 隻换来鹿眠一句轻笑。
带有嘲讽的轻笑,将她的话贬到最低处,连点评都不屑于。
这真的很窒息,再真心的话都不被相信的窒息,她好像被捆了双手双肩,捂住了嘴,无法挽留。
林涧身体发抖,泪流满面。
她刚才做梦还在鹿眠的怀里与她温存,落差感真的好大,就像是在美梦里泡了好久,水忽然变得冰冷刺骨。
水怎么会突然变冷呢?
爱怎么会忽然消失呢?
她这么努力换来的爱啊……
林涧绝望崩溃的样子鹿眠看得见,可她不为所动,会心疼吗?
鹿眠问自己。
但谁知道她是不是演呢?
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出一丁点心疼她要心软了的样子,眼前这个站在自己身前泪流满面的人是不是会在心里笑,在心里享受,轻慢得意的说:看她,她又心软了,不过如此。
如果这样想的话,就根本不会心疼她了啊。
鹿眠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傻子呢?
“很难受吗?”看她虚弱发抖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了,鹿眠出声问。
林涧心头髮凉,她知道她并不是在关心她。
“需不需要给你叫医生?嗯…不对。”鹿眠眯起眸子,思量道:“医生也不能看出来你到底是不是装的。”
“你演技很好,很适合去演戏,眼泪说来就来这种功力也不是一般演员能具备的。”
林涧攥紧了手,鹿眠眼神更冷了些,低声道:“可是林涧,就算你现在演技再好,你对我说“幸福”这种话,我只会觉得…很膈应。”
瞬间大脑充血,林涧觉得自己要疯了。
“想控制我的爱,控制我的人,控制我的事业,控制我周身的一切……”
“林涧,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骗,无论我曾经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