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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纸有新有旧,看样子确实是在不同的时间段放进去的,鹿眠翻看了一会资料,上面记载的是林涧的基本信息,病症等等……
医生的初步判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病时的状态也和林涧亲口描述的差不多,会失眠焦虑,会抑郁,会恐惧分别,会出现幻听幻觉。
资料里的信息和她带林涧去检查出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她找到了一沓手写的纸,一眼就认出这是林涧的亲手笔记,最开始的那一张日期是二零一七年十月十三日,大概六年前。
这是林涧的自述。
鹿眠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从头读下去。
2017年十月十三日。
我发觉到自己生病已经一年多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病了,可能是因为她的离开吧,她真正放弃我的那一天,我彻夜未免,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在想些什么了。
这一年多里我很痛苦,我频繁的做着噩梦,总是出现幻听和幻觉,怎么回事啊,一切都是关于她的。
我努力认真生活,可还是开心不起来。
也许正如医生所说,她的离开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她说她很喜欢我,想一直陪着我,这种像童话一般幼稚的话,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她对我很好,我总是想,她能对我再更好一些吗?她的喜欢,可以支撑她做到哪一步呢?
明明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相信她,她还是退缩了,看吧,她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我并不伤心难过,正如她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并不喜欢她,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吧?毕竟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被我掌握在手中,差一点被我接纳,她猝不及防的走掉了,会让我有很大的落差感。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打击,我一直执着于此,就像猎人不能接受已经到手的猎物忽然逃离一样,这成了执念,所以我生病了。
之前没有钱来看心理医生,我无法对自己进行疏导,所以病了这么久,现在有医生在,我想,我很快就会好的。
2018年二月七日。
听佳佳说,她似乎放下我了?我不太相信,毕竟她离开我时哭得好伤心啊。
我总是梦到那一幕,醒来的时候总是心有不甘,想着如果那时候抓住她……
也许抓住她了,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我也在好转,在医生的帮助下,我发病的时间渐渐少了,想起她的时刻也在一点一点变少,只是还是会忍不住窥探她。
佳佳说我也该尝试着放下她,尝试着不再去关注她的一切。
走出困境,靠的只是时间罢了。
再深的执念也会被抹平。
2018年八月十日。
前几天,我的状态很糟糕,我觉得我要疯了。
我已经坚持了三个月没有去关注她的一切,却偶然听说,她谈恋爱了。
一切坚持瞬间瓦解,我讨厌这种感觉,我讨厌我刚稳定的情绪被她所控制,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再次窥探她的一切,我回到了江城。
我亲眼看见她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出校园,她称呼她为“女朋友”。
鹿眠释怀了吗?以前唯一能让我觉得好受的时刻就是回味她离开我之前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我觉得她和我一样,备受折磨。
唯一一点能让我愉悦的消息就是听别人说她如何如何放不下我,看着我的照片怀念我。
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东西被人抢走了,我一直为她所困,整日折磨,她却转眼就忘了一切,和别人卿卿我我。
我双眼通红,看啊,她的爱怎么这么廉价,随便给谁都可以,忘记了她曾经许诺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回了帝都之后,我的情绪还是没能稳定下来,医生对我用了国外最新的电疗技术,我现在才觉得自己没那么疯癫。
也许多做几次,我就能彻底忘了她吧。
她的爱这么随便,不值得我觉得可惜。
2019年二月二十五日,我创立了自己的产业,我给它取名叫“white rose”,她之前经常送我白玫瑰,说我很像白玫瑰,那是因为她只看到了我的表面吧,觉得我纯白美好,和其他人一样。
呵,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她送的白玫瑰插在水里我这么精心养护还是不到一个星期就会枯萎。只有自己创造,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我进入了更高层的世界,这里人非富即贵,可为什么呢?我的病似乎没有好转,好像比以前要更严重了,为什么连入睡都是一种奢望呢,就连安眠药也似乎失去了作用。
医生让我转移注意力,让我放下她,让我去看看别人,看,我身边的人多么优秀。
追求我的人并不少,更有甚者能为了更常见到我与我与我签下高价合约,为了博我欢心,随随便便就投资千万。
我尝试过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似乎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他们的一切,像条狗一样为我所用,可他是真的喜欢我吗?不光是喜欢我皮囊,我的柔情和魅力……
我居然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对他们也提不起兴趣,哪怕多回一句消息,都觉得是负担。
我的目光还是离不开鹿眠,因为她是特殊的。
鹿眠长得很漂亮,她很温柔体贴,她给我过很不一样的感觉,她犹如星辰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