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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 ed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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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车失灵,车子不受控地向前冲去,终于撞出桥栏,翻滚着滑落山崖。

那个疯子开着车不顾一切地撞过来,谢江平看地清清楚楚,还有时间,他完全可以凭车技避过这个简陋的陷阱,甚至在十分钟以前,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甩开这只被困在过去走不出来的幽魂。但他没有,他征询着主人的意思,陆屿舟却只勾了勾唇,阖着眼慢说是,“权当没看见好了。”

“我不能拿您的安全冒险……起码——不,如果您早有计划,”谢江平紧张地握紧了方向盘,手心湿溻溻地,全是汗。

他注意看着道路情况,又偷眼从后视镜中瞄他微垂首小憩的先生。

先生皱了下眉头,不满道,“别吵。”

谢江平噤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不再只是手了,面上冷汗如瀑,看出几分青白惨淡颜色来,同这身高一米九多,体格健硕,皮肤黄褐的汉子半分不相衬。

但是陆屿舟的事也早就不是他能置喙的了,他只要足够听话就好,做个体己人。少年时光一去不返,什么宠纵任性也只像是场梦一般,过去了,除了他也没谁再记得。

陆屿舟的话随着年纪阅历的上涨,便越发少,命令三言两语交代,下人只能揣摩圣意,看主家眼色行事,还要机灵的,猜不准猜错了,便没有第二次机会。

谢江平更是哑巴,他生性话少,笨嘴拙舌,陪站在陆屿舟身边一天无话也是有的。

他像是一堵墙,一座铜像,雕得是持盾提剑守卫者。存在感若有似无,守在角落里,不惹人注意,也没谁敢真得不在意。

两人像是心灵相通,完全不需要交流,陆屿舟伸手,男人就晓得要递过去的是什么,是茶是酒,是纸笔,又或是枪。只谢江平自己清楚,他根本不知道陆屿舟真正要的是什么,越发看不透,人就在他一步前的位置,西装革履,从容地走着,却好像是一支枯死的荆棘,瘦得嶙峋,遍身的刺,碰一下扎的生疼,还沾毒。

却离碎裂成泥也不再远了。

头发出门前打理得很整齐了,但是外面风大,发胶照顾不到的发丝就散落下来,平添些妖娆的情致。

一双眼却阴鸷,借镜面阻挡外界探究的目光,也遮掩心绪。叫人半分也猜不明。

陆台瑶想着自家弟弟正经儿读个大学,出国镀个金,回来在家族明面上的公司挂名,名声好听,手也干净。她晓得男孩子必不成大器,心软得不行,眼神也不怎么样,什么猫猫狗狗也敢往家门里带。

却不想阴错阳差走到了这一步,被排挤出权利圈的洋娃娃回来,拿起刀,先斩了王诚。又逐个儿把她插过去的钉子拔了个干净。

说是,单凭你和条什么不懂的狗能成什么事,不料是陆屿舟狗也不用,只叫他去看家。

陆屿舟想死。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吓得谢江平肝儿颤,又马上强迫自己忘掉。眼前一时昏黑,眨眼功夫差点撞人车上,猛打方向盘,才没把好戏提前端上餐桌。

陆屿舟在后排上措不及防地撞在的车门上,幸亏安全带靠着,车门护具也软。抬腿,踹了驾驶座一脚,眼也没睁开,只是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浓厚了。

“好好开。”

“再胡思乱想我先送你上路。”

谢江平不知道陆屿舟要去哪,他在环城路上开了好几圈了,每每路过断崖口,捏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都很不得生生捏断才好。

陆屿舟随手指个方向,谢江平就一直开下去,他不问原由,哪怕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他只要听话就好,剩下的都有主人去解决。

难道,他还怕死不成?

只要,只要,还在一起,心方稍稍安下一些。

祭拜过死人,陆屿舟咬着烟卷儿,吞一口西风,吐一口薄雾,西风冷似冰刀在肺腑中狠狠地刮着,薄雾苦极,盘亘在齿舌味蕾间,麻木神经。

谢江平见风大,服侍人穿了风衣和围巾,陆屿舟只管着插兜,四十五度仰望垂暮,听鸦聒,树摇叶子簌簌响。谢江平帮人扣扣子的时候,多嘴了一句,“怕她要闹事,主人要当心。”

先生声音和风一般凉,“闹便闹,多不过赔她一条命也罢。”

谢江平给陆屿舟扣纽扣要躬腰,陆屿舟抬手钳住男人低垂着的脸,见人目光尴尬躲闪,又笑问,“怎么,怕了?”

谢江平只好摇头,他只怕陆屿舟要丢了他,除此再无第二件要怕的事。

陆屿舟又吸了一口烟,看着身前人澄澈的眼,干干净净的,像一面镜子,镜子中央恰有一个倒立的人影,滑稽可笑,却意外地跟他有十分像。

他笑了起来,却被烟呛到,咳得两眼都是泪还不消停。他又吸了一口烟,拉着火星从半截烧到滤嘴棉,猛然贴上乖狗的嘴巴,撬开齿关,将焦油和尼古丁轻轻渡过去。

一个又苦又呛的吻,谢江平通通吞咽下,试探着舔了下主人的唇瓣,马上便被抓着肩,颈,颌,又啃又咬起来。

混着痛和血腥的意乱情迷。

陆屿舟纤白的手掌在男人的肩背上游移着,谢江平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陆屿舟,他自己穿得就略显单薄,却不妨碍他环住先生腰身的时候,成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陆屿舟咬破男人的唇,吮着咸腥气意外觉得甘甜,手顺势扯坏了前襟的扣子。蹦的七零八落,找是没地儿找了,也安不回去,只能是自己遮拦着。

遮着被拧肿了的胸乳,白软软的兔子垂着,莫名多了些不和谐的指痕。

遮不住,春光乍泄,始作俑者尝够了甜头就扬长而去,从来没有善后的一说。

清秀文弱的公子哥儿,床事上索求得意外凶狠。

谢江平骨上长肉了之后,很好抱,不发力的肌肉弹软暖热,腿间还长了个销金窟,更叫人流连忘返。也刚好把宝贝放进去,暖一夜,第二天一早继续昨儿没尽兴的午夜场。

嘴巴不说爱。

只是相拥的时刻心跳声如雷,还纠缠不歇。

比两具肉体躯壳更像是你侬我侬的恋人。

好像天塌了。

电石火花间,一张疯子的脸扭曲着贴过来,天旋地转,轰隆隆隆隆。

谢江平拔开安全带,好像是疯了,摔在车壁上好几次,终于甩到了后座上,陆屿舟撞破了头,艳红的血流的到处都是,骇人得紧。他连忙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充当人肉软垫,固定,也消解冲击力。

他在医院里醒来,当时,陆屿舟就坐在他的床前。四周很静,没有别人,只有雪白的四壁和雪白的窗帘。

他张开嘴巴,嘶哑着,发出的音比钢丝刷铁锅还刺耳。不成声。

陆屿舟身上穿得是病号服,但已经看不到伤了,狗这一次真得睡了好久啊。他没应声,只是把谢江平的手捧在掌心里,又弯下腰去,贴近脸颊。

有温热的水落在谢江平还很麻木的指尖上。

然后顺着交叠的缝隙渗下去,流下去,透过皮肤淌进血管里,像是一粒火炭,烫得谢江平没由来的每一寸血肉筋络都开始疼,疼得难以忍受。

他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所以贪心叫了一声很多年不曾唤过的称呼,就赌他的小先生听不见。他动了动嘴巴,唇齿启合,叫一声哥,陆哥。

被叫到名字的人便失声痛哭,紧紧攥着谢江平的手,哽咽和泪水间是含混不清又一遍遍的应和,他说,我在……我在,乖乖,陆哥在的,

谢江平看着泣不成声的陆屿舟,又眨眨眼睛,他努力蜷动手指,去勾缠另一个人的手,动了动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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