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都长这么大了。”/凌晨接机养父(剧情)
杜宁洗澡很快,洗头洗脸,然后匆匆地把身上和体内的爱液冲干净就出去了,整个过程甚至没到十分钟。他披着毛巾出门,发现秦恪已经穿好了衣服,并把他最常穿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摆在床上,宛然一副恩爱甚笃的情侣。
杜宁看着他,神色复杂。反观秦恪倒是神情自若,见他愣怔不动作,主动拿起白衬衫,想替他穿上。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杜宁一把打开他的手,夺回自己的白衬衫,丝毫不在意衣服是不是又被弄皱了,只觉得衣服被这个人碰过都是一种玷污。
秦恪在他穿衣服期间一直盯着他看,目光灼灼,换作别人肯定不能完全忽视。杜宁镇定自如,毕竟,被这个人强奸了三年,里外都被看光了,还有什么可羞耻的呢。
“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卑微至极的语气,丝毫不过分的申请。
杜宁穿衣服很快,并没有给秦恪分任何注意力。秦恪像是被落下了一样,在他手握上门把手的前一刻,委屈地问道。
如果抛开事实不谈,他这样确实像一只忠犬,叼着绳子,跪伏在主人身旁,希望主人可以和他一起出去玩。
而杜宁很诧异,本来已经准备走了,他微微转身,开口说了性事结束后的第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恪愣住,睁大了眼,心跳陡然一乱。所有事先准备好的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没办法说出来。
他没办法回答。
我们是什么关系?
强奸犯和受害者的关系。
杜宁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当然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双方都再清楚不过,再次转身,只留给秦恪一个背影。
他走了不远,又留下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让秦恪听到,“休息好了就快点离开我家吧,父亲一定不一样在这间房子里看到外人。”
杜宁好像是加重了“外人”两个字的读音,落在秦恪心尖上,像有银针扎那般疼痛。
可这副下场,是他应得的。即使他心里明白道理,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像在雨中不知方向缓缓前行的、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一般,湿漉漉地难过。
或许我的爱走丢在强暴他的那晚,他想。
他转念又想,但要是真的只是欲望作祟,也不会这么难放手了吧。
“少爷,先生从德国坐飞机直达这里,需要倒时差和休息。我不太方便,麻烦你照料先生的生活起居。”
“另外,”赵管家似乎意有所指补充道,“无关的人,尽量不要往家里带了。”
杜宁笑容一僵,心都凉了半截,硬着头皮回答说“没关系,照顾父亲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那个,我尽量注意,不好意思给赵管家添麻烦了。”
赵管家没再应声,专心致志开着车。
杜宁不想再玩手机刺激眼睛,干脆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匆匆来过又走过的风景发呆。
其实杜哲明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他最后一次见杜哲明还是四年级的时候,八年过去,物是人非。
关于杜哲明,他知道的也不多。那人生的异常俊美,简直称得上鬼斧神工。因为是中德混血,面孔既不会太有棱角也不和其他亚洲人一样,似乎冷漠中透着温和。杜哲明的眸子是绿色的,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至于性格……真的记不清了。一般的上位者可能大多数都给人不耐烦、脾气或阴郁老谋深算或暴躁易怒的印象,可是在杜宁记忆中,这位养父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什么时候都微微弯着眼睛,不会说一句重话。
杜哲明真是一个国民好父亲,唯一不完美的地方是缺席了他的少年时代。
如果杜哲明一直在国内,他会不会在第一次被性侵时被他发现,会不会在自残时被他阻止,会不会被他察觉到自己罹患精神病?
过了三年,反而不敢主动开口。
杜宁就这么胡思乱想,真当杜哲明现在他面前,还有些恍惚。
“……小宁?”
面前的男人拖着行李箱,和他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杜哲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又滑过他眼下的泪痣,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一般仔细审视着他的面庞。
一旁的赵管家很合时宜的来了一句“欢迎先生回家”,但是杜哲明没有理他,只是望着杜宁。
那双如碧潭一般的双眼仿佛幽深得看不到头,杜宁被吸引住,努力地寻找八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只不过好像并没有,杜哲明还是那么俊朗。
“真是的……差点没认出来,”他弯起嘴角,盛出淡淡的笑意,“小宁都长这么大了。”
杜宁仰起头,瞪大了眼睛。杜哲明那一刻像是这片夜空中的月亮,散发着柔软的光芒,纱似的笼在他心上。
他又想起来今晚雾很浓,月亮也许没有出来。
那杜哲明就是真正的月亮,也是他唯一的月亮。
杜宁低下头,举措不安地扣着手指。如果目光真的会散发热量,那么机场地面应该已经被烫穿了。
高一那年被人强上,高二那年因为抑郁症休学。在这期间三年,被人不间断的强迫做爱,似乎秦恪侵犯的不仅是他的身体,更加剥夺了他喜欢别人的权利。
因为这副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更因为早已不在的清白。
温润的嗓音,眉眼也少见。
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
但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不妥。杜哲明可是他的养父,怎么可以有这样低级色情的肖想……
杜宁被杜哲明牵着,跟随赵管家上车。他们坐在后排而赵管家坐在前排,在一片寂静内还是杜哲明清了清嗓子先开口问,“小宁啊,还在上高中吗?大学想考哪里啊?”
杜宁一被人问这个问题就会两眼一黑,若是平常人问他都简单几句糊弄过去了,但这是比亲爹还亲的养父,他只能如实回答说,“嗯……按理来说应该上大一了,但是……”
“但是?”
“但是我高二那年就退学了,没有继续读书。”杜宁磕磕巴巴地回答上来,迅速低头,脸红到脖子处,几乎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退学?为什么?”杜哲明眉头微微皱起,视线从文件移到身旁的杜宁身上,又补充了一句,“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么?”
他其实听说过很多校园暴力的丑事。他不敢想象杜宁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如果被欺负会怎么办。会哭吗,会憋着自己默默承受吗。杜哲明从来没有在八年间听过杜宁任何事情,似乎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杜宁听到他这么问,怔了一瞬。被人欺负……要不要说呢?
只是“我被强暴了”五个字而已,如果说出口,一切都会变吧。凭着杜哲明的能力,一定会让秦恪那个畜牲生不如死吧。
但他只是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生病了而已。似是非是,杜哲明看着他垂下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哲明第一次觉得,家庭教育和与孩子的沟通那么重要。
他总觉得杜宁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蛰伏在牙关里,他觉得杜宁一直在把那些东西咬碎了独自承受。
他绿色的瞳在黑夜里格外幽深,这么精明的人,看不透自己养大的孩子。
他只好叹了口气,说:“小宁,我希望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有能力解决任何事——”
“所以,请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好吗?”
杜宁转头,眼眶有些酸涩。他忍了半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