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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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师父收养后,这山就不知为何改了名,成了昉山。
而他叫赵景明——这名字是师父给他取的,似是取自诗句“春和景明”。
他无父无母,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在记忆起便一直和师父在这山上生活,这山上也只有他们二人,师父待他极好,于他而言,师父是这世间最温柔、最好的人……
砰,点心吃完了,赵景明咬了下空气才回过神来,他又想起了刚刚师父的话,暗叹了口气。
师父虽然没说,但催他好好修炼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在师父出关后自己修为还没一点长进的话,怕要让师父失望了。其实他天资是真的很好,如今年仅15便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在整个仙界进步速度都算是翘楚了。
赵景明心里盘算着:争取在师父出关前突破到后期吧。
他虽然贪玩,但却不愿叫师父失望,便也收了性子强忍着不再出门,开始专心修炼。
一春芳意,天色回暖,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赵景明在这段时间内修为大涨,如今距离突破筑基后期也仅有一步之遥。
他十分满意,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休息一下,春天到了,山间积雪融化了大半,泥土里也冒出了绿芽,万物复苏,空气暖呼呼的,正适合出来晒太阳。
此时,赵景明正躺着院子内,细细感受着绵软的阳光,看着自己院中那颗垂丝海棠,伸手折了一朵,细细嗅了起来……
嗡!忽然,山里的护山大阵微微颤动,似是有外人来了,赵景明坐起身,连忙站起来向着外面迎去,对着来者笑嘻嘻的一拱手道:
“师叔好,您又来了啊!”
“好好好,哎呀,数月未见,小景明又长高了呢。”
面前被赵景明叫做师叔的男子十分年轻,约莫二十五六,身着一件方心曲领的白色锦服,外披着墨色长袍,衣袍上还用金线绣着蛟龙云纹。他腰带并未全部系起,身上皆配纯金,整体看上去贵气逼人。
男子面容含笑,一双丹凤眼轻轻上挑着,显得有些邪魅,一头黑发也被随意的挽起,却未着发冠,给他平添了几分不拘小节。
锦衣男子伸出手轻抚了下赵景明头发,一道浓烈的荼靡花香弥漫在他周身,乍一闻有些呛人,但赵景明习惯了。
男子左手把玩着一块玉石,收回手,笑盈盈的看了一眼赵景明,随后迈开步子,不用带路便轻车熟路的向里走去。
“你师父呢,又闭关了?”
“师父交代过了,要是您来,我直接去通报便是。”
赵景明跟在锦衣男子身后,指了下院中的亭子,客气道:“您先小坐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师父。”
“好,哈哈哈,这家伙果然都料到我会来了!”锦衣男子哈哈大笑,随意往亭中一瘫,熟练的拿起茶盏为自己沏了一壶茶。
赵景明则快步去了周枕山房门外,向里面传音道:“师父,师叔来了。”
“好。”
——
片刻后屋门被推开,周枕山从屋内走出。
师父的气息似乎更强了些!赵景明乖巧的跟在师父身后,暗自惊叹却并未说出口。
在他心里,师父是最厉害的人,要闭关这么久还没进步才奇怪呢。
周枕山走到亭中,在锦衣男子对面坐下,锦衣男子抬手为他倒了一杯茶,凤眼微眯,挑了下眉打趣他道:
“周兄,怎么我每次一来你都在闭关?今儿,我都不好意思让小景明去叫你了呢。”
“玉宵,我可没看出你不好意思。”周枕山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语气淡漠,没分一丝多余的眼神给他。
“额,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嘛,周兄。”被称作玉宵的男子同样拿起茶来,丝毫不在意周枕山的冷漠,只细细品着茶:
“果然,还是你这儿的茶最香了!只可惜,你不能……”
“咳咳。”
玉宵的话还没说完,周枕山突然略带警告的咳了一声,他立马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二人一时沉默,站在周枕山身后的赵景明却没注意到这点,他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吐槽:师叔怎么又自己把茶都上好了,我该干什么呀,干站着吗?
片刻后,周枕山放下茶盏,抬眼瞥向玉宵,薄唇轻启,“别贫了,说吧,你找我又有何事?”
玉宵也放下茶盏,收了几分漫不经心,严肃道:“我是来请你回宗门的,三日后的宗门大比,你这大长老可不能缺席!”
周枕山微微垂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点了下头应道:“我会去的,正好让景明他也参加。”
……
赵景明本来正在犯困,他最近忙于修炼一直没好好休息,今日才刚闲下来,结果又被师叔这一搅和,他还得站着听他们说话。
可师父这句话却将他的睡意瞬间都吓没了,人也被吓了一激灵,“师父,我、我也要参加啊?”
赵景明伸手指向自己,话里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他是周枕山的亲传弟子,而周枕山是宗门的大长老,他参加的话自然是也要跟其他长老的弟子进行比斗,他才十五,而跟他对打的,多数人年纪都快三十了,当他爸都可以了!
“小景明,这没什么,安啦安啦!你虽然年纪小些,但除了你莫师姐,其他弟子可没几个修为比你高呢。”
周枕山没有说话,倒是玉宵笑呵呵的安慰了几句,随后,他又转头对周枕山道:
“周兄,小景明他天资是真不错,宗门里可没有比他天资还好的了,我那冷冰冰的徒儿也比不上,她像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差远了呢。”
“玉宵,你那徒儿可比他勤奋多了。”周枕山看向赵景明,眼里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
话毕,他站起身拍了拍赵景明的头,吩咐道:“你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就出发。”
“……好吧。”
木已成舟,赵景明只得撇撇嘴乖乖应下,他重新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了一套没怎么穿过,还很新的宗门服饰。
亲传弟子们的服饰都是不一样的,赵景明的是一套素色绣着云纹的交领衫,袖口处内缩,方便打斗;下身是一件墨色百迭裙,裙摆不长,刚及小腿:脚蹬胡靴,外披墨色对襟长衫,长衫上绣着仙鹤祥云,衣领上还用金线收边绣着暗纹,一看便十分华贵。
他本就生的好看,在换了身衣服后,也有了几分王孙贵胄之感。
换好衣服后,他习惯性的先去寻了师父,敲门进入。屋内,师父也早已换好衣服,此时正坐在桌前。
周枕山也有着独属于他的长老服饰,跟赵景明是一个系列的,衣袍的主色调也为白色,外袍的衣摆比内里更长些,还拖了地,领口和装饰是却是墨色金纹的,上边同样绣着仙鹤祥云,银色的云肩上还垂着流苏。唯一不变的仅有他那条碧青色的背云。
此刻,师父长发还未束起,正随意的披在身后。
赵景明上前行了一礼,站在身后,“师父,我来帮您束发吧。”周枕山将梳子递给了他,并未多言语,似是早已习惯了般。
周枕山只有去宗门时才会用发冠将头发束起,赵景明在前几年便自告奋勇帮他梳头,刚开始还很生疏,如今一连梳了几年,梳出来的发型也算勉强能看了。
赵景明小心翼翼的梳着,师父头发又长又滑,比自己的难梳多了,他不禁想到前几年第一次给师父梳时的样子……啧啧,师父脾气是真好,当年居然没打自己,想着想着,他又是一阵心虚。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