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6学校典礼(上)
就走了,最后只剩他留在后面,等到他走的时候,天色暗了,夕阳只剩一抹余晖。
他去了厕所,原本因为身体原因,他能避着就避着旁人,但他没想到,那天男厕所,居然还有人,是班上的几个混混,平时也不待见他,他们站在那,抽烟,他见了只想逃。
没想到,其中一个混混头子,叫别人堵住了他,非要看他上厕所,叫嚣着去拔他的裤子,他越挣扎,他们就越兴奋,他抵死不从的后果就是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最后,是巡逻的保安赶到救了他。
即使事情过去了多年,梦里这些事情依旧清晰,他清楚地记得他的脸被按在冰冷脏污地面上的屈辱,以及充斥在鼻腔里的刺鼻的臭氨水味道,地上残留的腥臭尿味一度让他忍不住呕吐,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由着他们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离。
脏,他觉得自己脏透了,那是他第一次割腕。
梦醒的时候,他身上沉重的不行,像是被人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浑身酸软,眼睛酸痛,他花了一会才平复自己的情绪,身上的衣服也被粘腻汗水浸湿,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手指慢慢地往身旁挪去,直到贴到对方的肩膀才稍微安心。
他不知道是几点,但是天还黑着,良久,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忽然,一条手机信息声音响起,空间短暂地亮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鬼使神差地,他轻手轻脚下了床,让他以外的是,靳凛的手机没有锁,一打开,信息就赫然陈列在手机屏幕上,是靳凛妈妈发来的,上一条是凌晨一点发的,说他们到酒店了,而这条,推荐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过来,看头像,是个女生。
他站在那站了良久,直到脚都站麻了,手机分明不重,此刻却像千斤重的铁石一样,沉的他差点拿不住。
……
而次日,靳凛醒来时,旁边空荡荡的,只剩一件他的t恤整齐地叠在旁边。
昨夜施然睡的不老实,兴许是昨晚着了凉,迷迷糊糊地一会喊热一会叫冷,他只好在旁边守着,后面实在受不住,才睡下。
靳凛掀开被子,揉了揉眉心,嗓子干痒,他穿着拖鞋到了客厅,却发现客厅空无一人,狗狗也不知所踪,随即他又走去浴室,发现昨晚的一片狼藉已经恢复如初。
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去找手机,手机只剩几格电,他把手机充上电后,第一次主动拨打了施然的电话,而等到铃声都响完之后,对面也没有应答。
他看了一眼他妈妈的聊天框,果不其然,他没打算理睬,只回复了上面一条信息,而好巧不巧,下一秒,联系人那里多了一个好友申请,就是他母亲推给他的那个人,靳凛看了两秒,划开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去换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他还没开口,对方就着急地说,“靳凛,回家一趟,你外公摔倒了。”
“施哥,施哥?”助理低声提醒着施然,他们组内开会,而发言的人早已说完,施然看起来心不在焉,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施然停住指尖转动的笔,抬起头,看向那个女生,点了点头,其实他没听进去多少,“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石焱,等下把会议纪要整理好,邮箱发给我。”
底下人听到解散后,都解脱地离去,小声讨论着等下要去哪里聚餐。
石焱走在后面,施然站起身来,石焱也跟上去,担忧地问道,“施哥,你没事吧,今天你都走神好几次了。”
施然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声音也冷冷地,变回了那个疏离的样子,“没休息好罢了。”
再一看石焱真切的关心表情,他语气缓和了点,“早点回去吧,等下要堵车了。”
石焱见状也不敢再多问,只能吞下所有的疑问。
施然回到办公室,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整个人窝在椅子上,他尽全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但昨天靳凛母亲的话就像是倒带一样,时不时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影响他的状态。
半响,外面的人基本走完了,他拿起面前放着的一个罐子,上面写着维生素片,施然用力地打开,往手心里一倒,闭着眼胡乱吃了几颗进去,嗓子却娇贵的很,被磨的生疼,他控制不住地咳嗽几声,眼泪水也被逼了出来。
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抓起旁边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把嗓子里的腥甜味压了下去。
他手抖着拿起手机,翻开微x,上面显示有一条未接来电,他迟迟不敢点开,现在,两个人的对话框也没有新的变化。
施然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好久,拨了出去。
最后两个人说好,预约在下周见面。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星期就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中流失,施然每回经过靳凛的房门时,即使竭力让自己移开视线,狗狗也会在路过的时候驻足几秒,歪头看,有时候施然被闹急了,他只能拽着它走开。
施然去医院的那天,天气转冷,他穿了件薄外套,就驾车去了。
医生比他来的早,他进去的时候,医生已经端坐在凳子上了,见他来了,起身去倒了杯热水,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亲和地笑着说,“这边的天气变化无常,待了几年了也没适应。”
医生姓卞,他和施然闲聊的时候,施然了解到,卞医生是邻城的,在这边读的书,也就在这边安了家,他为人亲和,张弛有度,施然找过其他的医生,但也是这个原因,施然最后选择了长期在这里治疗。
施然手握着温水放在桌上,手渐渐回暖,这几天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在卞医生的引导下,絮絮叨叨地聊着近况,一开始的对话不说愉快,起码施然是不抵抗的。
直到卞医生问了那个问题,“施然,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遇到一个人,那个人对你似乎很重要,最近,还有再碰面吗?”卞医生试探地说道,他有所感,施然的情绪受对方的影响很大。
没料到,施然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就没再回答,眼神飘向窗外,沉默了良久。
会话戛然而止,最后,卞医生照例给他开了药,最后施然要走的时候,卞医生叫住了他,“施然,药不能乱吃,一次性吃太多,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施然步子顿住,而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回到车上,施然气闷的靠在背椅上,难掩脸上的阴郁,自己算什么,那个很重要的人,把自己当什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依旧排解不了心中的郁气,最终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联系,施然也后悔过,但是每次想要打给对方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显现出那天的画面。
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痴心妄想的人,更不要提他畸形的身体,他爸妈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又怎么会妄想别人能接受呢!
施然坐在车里半响,最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等着自己的狗,才驱车回去。
路上施然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注意看,直接看了接通。
对面的人声他再熟悉不过,此刻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却带着倦意,“施然。”
施然骤然捏紧了方向盘。
对方说了一句之后,便没再说话,似乎只想这样叫一声。
施然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需要这一声,施然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呼吸声隔着电话从那边传来,“我外公骨折了,我回家了。”
“没事吧,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