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重逢
说。
施然试图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靳凛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公司离这里有二十分钟车程,难不成,是专程过来的?
故作自然的坐下,施然一边劝告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一边忍不住打量靳凛,靳凛面前是一杯速溶咖啡,喝了一大半了,看样子待在这有一会儿了。
最终还是施然打破了这个僵局,“我加班到现在,懒得回去做了,就在这边买点随便吃吃。”他撕开手上的一次性筷子,夹起饭盒里看起来并不美味的西兰花,本来他对食物就没有多大的讲究。
听到施然没有多问,靳凛整个人都放松不少,拿起看起来冷掉了的咖啡抿了一口,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对咖啡的味道并不满意,终于开了口。
“我,我来这边附近取个东西。”靳凛开口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神色却不太自然。
听到回答的施然手中的筷子一顿,而后在本来就没多少菜的饭盒里挑挑拣拣,却没有夹起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失落掩藏在这些动作之下。
“噢。”
他还以为,原来,果然,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施然扒了两口没什么味道的饭,觉得今天的饭比平时更加难以下咽了。
施然偶尔用余光偷偷观察对方,发现靳凛的身边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刚才紧张没有注意,现在凑的近了,觉察到身旁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比平日浓一些,再仔细一闻,其中夹杂着残余的香烟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靳凛最近抽烟的次数比之前频繁许多,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正当施然胡思乱想的时候,靳凛突然开口了,“发烧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那天送我过去,说起来,都还没正式和你说声谢谢。”施然受宠若惊,拿起来手边的矿泉水,将瓶盖拧开,润了润还有些痛的嗓子。
两个人明明坐的很近,但是两人之间彼此话语中的疏离却比之前明显。
“那个外套,徐医生给我了。”外套是靳凛拜托徐医生给的,靳凛当然知道,施然这样说,其实是想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过来,以及这两天联系不上的理由。
“嗯,我那天有事,去不了。”算是给了个答复。
施然失落的心情又重新振奋起来,原来不是为了躲避自己,真好。
随后,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但不知道是不是施然的错觉,他总感觉靳凛看他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施然吃了多久,靳凛就坐了多久,直到施然吃完,靳凛才起身,施然连忙跟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比之前的雨大了不少。
施然没开车过来,就在寻思要不要回去买把伞的时候,就看到靳凛转身回去,买了一把伞,走到他身边。
靳凛撑开了伞,偏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施然,“我车就停在附近。“
施然愣了一下,才忙不迭地站了过去,太近了,为了躲避行人,施然走几步就会不小心碰到靳凛的肩膀,靳凛也没有躲开,两个人就挤在一把伞下,有了雨滴落在伞上发出的声音,滴答滴答,倒也不显得安静。
施然抬头看靳凛,只看到硬朗的侧脸轮廓,靳凛走路时也是身姿笔挺的,看这些就能看出靳凛出身,不像自己,上学时候因为自卑总是微驼着背。
雨伞还是太小,靳凛的右边身子已经被雨淋湿了些,施然刚想提醒靳凛把雨伞往他那边打一点,就被别人撞了个趔趄,他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往前面扑,但是手臂忽然被旁边有力的胳膊拉住,他才得以稳住身体,站稳之后,才发现他和靳凛的距离实在过于暧昧了,他一仰头,眼前就是对方的嘴唇,靳凛紧抿着唇,像是有些紧张,施然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想亲上去啊!但是不行,以靳凛的性格,怕是之后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施然稳住狂乱的心跳,眨了眨眼,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方嘴唇移开,正准备收回自己的胳膊,胳膊隐隐作痛,靳凛的力气真大,施然这样想着,“谢谢你啊。”
但是胳膊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放开,施然疑惑地看向靳凛,只见靳凛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其中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妥协,“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施然一下子呆住,靳凛这么一本正经问他,即使他知道靳凛心知肚明,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让他回忆往事,他还是会觉得难为情,过了良久,他才说,“是有一天下雨,你顺路带了我,你可能不记得了吧,我当时没带伞,本想直接跑回去的,你可能不知道,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撑伞,小的时候,我总是,等,等雨停,等别人都回去了,我再跑回去,因为我知道没人会来接我,也没有人愿意,愿意和我撑一把伞。”
以为很痛苦的记忆,在多年以后,好像再谈起,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长大了吧。
曾经的痛苦,渐渐可以成为一两句话一笔带过,也不是完全无所谓,只是,人们在慢慢和自己和解吧。
施然自嘲地笑了笑,只见靳凛看着他,不说话,像是在犹豫,随后将拉住他的手放开,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下一秒,缓缓地将他拥入怀中,靳凛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施然却像是被磁体吸住一样,动弹不得,身体僵硬的不行,慢慢地,身体才慢慢放松,他转而用双手,紧紧抱住了靳凛。
这个冬天,似乎没有之前的冬天冷。
窗外雷声大作,轰隆隆的,近几日天气都阴沉,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连带着人的心情都会受到影响,施然从前不觉得,现如今愈发讨厌雨天,不仅行动受限,这雨也如同他的心境,阴暗潮湿。
施然的手已经慢慢开始痊愈了,伤口处有些发痒,他总是忍不住去挠,但是又想起来靳凛的嘱咐,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暧昧的阶段,总是让人心痒痒的。
那天过后,施然就有好一阵见不着靳凛,一是因为他那天过后他回去上班,工作堆了好几天的,他忙的脚不沾地,刚忙完,公司又准备开发一个新项目,让他去和别的公司对接,那个公司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势头不错,所以这也算是他的机遇,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案子是个难啃的骨头,一来二去,竟拖了半月多对方才肯松口,他和他的助理为了方便,就一直住在那附近的酒店,期间也想过联系靳凛,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发什么,等到第二天起来,对着那安静的对话框,犹豫再三还是没发出去。
其实是想问的,想问那天发生的事,想问他的近况,想知道靳凛那天的行为,是因为可怜自己,还是……他对自己也有些许的好感?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较之前者,似乎小了很多。
随同来的助理是个机灵人,跟了靳凛几年了,虽然靳凛话不多,但靳凛也不是寡情的人,小助理有回东西落在公司,回去拿,看到靳凛加班到半夜,自己下去买了宵夜带上来,那之后靳凛也不再对他冷冰冰的,助理有时候送他的东西他拒绝不了就收下了,但之后,他也会想办法送更珍贵的礼物回去。
回去是坐的动车,助理在车上睡着了,他也是眼睛酸涩,但脑子却清明得很,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有时候困倦的不行,但一沾枕头,往床上躺下之后,脑子就开始飞速运转,那些个陈年往事又像倒带一样,猝不及防地闪过脑海。
不过自从靳凛回来,那些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想的少了。
就像现在,施然满脑子都是靳凛,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助理已经醒了,“施哥,你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