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泽【修订版】(上)
动殿中人,抄袭窃文的罪名好似污水一盆扣在范闲身上。而列坐之人皆窃窃私语,看范闲的眼神也好似都带着嫌恶鄙夷。
范闲听罢却仰天大笑,他面色酡红,醉意朦胧,少年人贪杯宫中好酒,又与北齐使者对饮,互不相让。此刻不知是否还留有神志,李承泽饶有兴趣想看范闲这般被逼到绝境会如何证明己身清白,却见范闲弃杯而起。
范闲用以反驳流言的是一夜口吐诗文三百篇,篇篇可惊世传万古。
他应是因为醉极而诵,举止狂傲不羁,且饮且念,或是击缶,伴乐音而念,或是绕柱慢行,似醉似醒。
但范闲却在行至李承泽身侧时,忽然坐揽李承泽肩膀高吟:“人生自是有情痴……”
他与李承泽四目相对间,眼神极亮,炙如烈阳。却也旷远,仿佛看的不是李承泽,而是更远处的一个世界。他的来处,是不可归,只能追忆怀念。只能仰望。空间时间也挡不住那份情意,是一个疲惫的游子,渴望归乡。
李承泽直视他的眼,能看到的是那一穹天星,满河寂寞。
范闲醉了,于是他平日清逸出尘的脸是满是红晕,身上皆是浓厚酒香,好似谪仙红尘打滚,沾一身因果。他今日举止也过于癫狂桀骜,但是范闲爆发出的惊世之才。让他有这般傲慢的资本。
仿佛一眼万年,范闲仰首再饮,酒液淋淋挥洒,从他嘴角面颊倾覆到脖颈衣衫。甚至有些细细密密的水珠溅落在李承泽衣衫袍角。范闲再接着长叹道:“此恨不关风与月。”
李承泽曾对他说过:“你我间,不谈国事,谈风月。”
可是他与范闲的仇怨,本就不关风月。他与范闲,也并无风月可谈。
宴席已散,宾客尽散。
到天边露白。李承泽却仍无困倦,他脑中是范闲诗文百首。是范闲身上酒香。是范闲那一眼,极旷远寂寥。他身上浓郁的孤寂,让李承泽感同身受。
太寂寞了,是天地幽幽,寻不到所求的徘徊茫然。
原来你,也是这般寥落。
他睡了半日补眠,靖王世子李弘成又来他王府拜会,说昨夜宫内进了刺客,杀了长公主宫内一个侍女。
李承泽懒懒抬眸,打个哈欠,接过侍女送上的汤水,清亮的果汤散着浓郁的甜香。他尝了一口,昨日醉酒导致脑中胀痛稍微平复,可说出的话,却与李弘成的情报完全不相干。
“听闻,靖王叔当年爱酒,有幸藏了一坛千日甘。”
庆春泽原本正文在凹三唯梦闲人不梦君,是这段的